光亮之下,一處宮殿昭然于眼前。
宮殿外觀恢弘大氣,在微光的照射下,兩側的華表上用海晶石雕刻出鲛人的紋飾,矗立在暗流湧動的海底,即使落拓也高貴不凡。
他們先是繞過殿宇往旁邊走,一眼望不到頭,目之所及俱是破敗的外圍牆。
看來還是要進宮殿之中,方有通道。
深入其中才發覺裡面竟沒有一隻海底生物出沒,破敗的珊瑚和礁石随意地跌在地面,随處可見的灰敗和荒涼。
這是一個連微小生物都不願栖息的地方。
齊帆不由出聲:“奇怪,我看此地裝飾氣派,此前定是海上一霸,如今竟連些徒子徒孫都沒有,如此凋敝。”
“妖界為搶奪地盤時常出現今日你打我,明日我戰它的局面 ,說不準這妖藏有一手留有退路,指不定在哪處逍遙快活。”
妖界通常遵循自然界的弱肉強食的原則,約定成俗的依靠自身強大掠奪資源,今日你占地為王,後日後起之秀逆風翻盤也說不定。
狡猾的妖往往有好幾個藏身之處,狡兔還三窟。
閑話間,他們已走到宮殿深處,深海密集的回聲在耳邊轟隆轟隆作響。
驟然,東邊傳來一陣異響,趕過去發現碩大的海底沉石上竟攀附着一隻渾身長滿深紫圖騰的八爪魚妖。
此妖的眼睛中布滿紅絲,身上妖力混雜,顯然是一隻蠶食同類的惡妖。
如此倒是說得通了為何此地見不着活物,有這麼一隻惡妖在,誰敢在此逗留,那不就是送死嘛。
眼下的局面,她們等同于給人家送上門來了。
就算往回跑,也已經來不及了,那隻八爪魚已然發現他們的蹤迹,已經鎖定他們。
它抖開原先蜷縮成一團的觸角,八隻觸須像蛇一樣竄出朝他們離開的方向而去,還能自動控向,靈活地避開所有可視遮擋物。
觸角上下布滿大大小小的吸盤,一開一縮的,像極一雙雙空洞的眼睛。
足有成人的腰粗的觸角迅疾地鎖住每個人的腰部往回拖拽,力度之大,難以掙脫。
“師兄,我們該怎麼辦?”
齊帆驚呼道。
随深正皺眉凝向腰間,思忖怎麼解決此物。
與以往碰上的妖物不同,這隻妖的攻擊力不算強,不過它的殺器算得上厲害,不知疲累,和它打持久戰是比不過的。
僅是一隻觸角,但是附着性極強,通體布有一層粘液,和一個個拳頭大小的吸盤相輔,牢牢吸附在獵物身上。
說實在,眼下随深也沒有好的辦法,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
她們被拖回到原先見到八爪魚妖的地方,它已經在那等得不耐煩了。
見到這幾名凡人,非常沒有耐心的選中一個人要往嘴裡丢,這個倒黴蛋巧不巧就是沒有一絲準備的施彌。
她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便是八爪魚妖那張布滿濃稠墨汁的大嘴,腥臭氣息撲面而來。
驚愕之下,她慌不擇路的大喊,帶着哭腔:“啊!随深哥哥,救我,救救我。”
随深見狀眼角抽動,沒有猶豫地甩出長劍試圖斬斷觸角,隻不過那觸角靈動異常,輕而易舉躲過他的偷襲,并且相當有報複心地甩開施彌,直勾勾朝他那奔去。
随深召回劍,與它負隅頑抗。
隻是他的腰身本就被固定住,行動不便,對上行動敏捷的八爪魚妖,明顯有心而力不足。
“你們看有沒有辦法解開我身上的束縛。”
他幾乎是在求助。
他感覺到腰間的觸須在收緊,肺部的空間被擠壓,呼吸變得困難。
見随深的情況不太對,他們紛紛施出靈力集中針對随深身上的觸須,用出靈根本體之力對付那隻觸角,沒人覺得會失手,畢竟隻是一隻觸須罷了。
卻不曾想竟都铩羽而歸。
想當初解決了多少妖,如今竟折在一隻八爪魚妖上。
随着腰間觸角加大力度的桎梏,五髒六腑的空間被擠壓,随深能聽到胸骨傳來的細微咔嚓聲,他的臉色很不好,面色呈現出輕微绀紫色,再任事态這般發展下去,他不是進八爪魚妖腹中便是缺氧葬身海底。
此情此景,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誰都不想見到這幕,無能為力的在一旁袖手旁觀。
施棠的眼中噙着淚,齊帆焦急地看向那邊戰況。要是在陸地上,這些海妖最怕的便是火靈根之力了,次些師兄的雷靈根也能對上一二。
但偏偏是在海裡,雷靈根一現于海底竟很快便消融了,簡直讓人氣憤。
“齊帆哥哥,我記得你是水靈根,與雷靈根同源,不若你與随深哥哥合作引雷劈它,你看可行?”
齊帆的眼中一亮,他驚喜地看向施彌,“我看可行。”
對啊,他怎麼沒想到,水靈根與雷靈根追其根源本就同根,互不相斥,他完全可在雷霆之外裹上一層水再劈死那妖物。
他對随深喊道:“師兄,你施出雷霆之力。”
随深沒有遲疑和問詢,而是直接召出雷霆之力,齊帆也立即施出微波之力,水包容萬物,包容着兇悍的雷霆。
萬鈞之力在海底引爆,牽動周邊的水花層層蕩開,動靜之大綿延近百裡的生靈戰栗逃竄。
随深便趁勢揮掌劈向腰上的桎梏,閃身避開。
重獲自由之際,他喘着粗氣設下結界封印籠罩在八爪魚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