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圍成一圈看畫讨論,齊帆指着畫紙說:“原來妖氣藏在畫裡,就是這畫裡的戲服不像是我們這個朝代的,像是數百年前的柳唯帝朝代的戲服。”衣襟和袖口精細處都織有銀邊木槿,木槿乃是那個時期的國花。
随深将畫上的妖氣渡出,它自行乘風逃走,他們緊随其後,跟着它出了霍家穿過喧嚣的街道,所到之處逐漸偏僻寂靜,最終停止一處祠堂前,它穿牆而過,他們被守門的人攔在外頭。
“你們想幹什麼,此處是宗祠,無故人等不可随意進入。”一名守門人員拔出半截劍對着他們說道。
随深作揖,“我們走錯道了,現在就離開。”說完,他就率先轉身離開,其餘人一同跟上,走到出了守門人的視線,他們就心照不宣的繞了一條遠路從另一邊的牆翻進去。
祠堂内的燭光微弱,明明無風卻在時不時閃爍,神龛上供奉着排列整齊的先祖牌位,空氣中彌漫木質經歲月沉澱後的醇厚氣息。
施彌攏了攏衣衫,她感覺氣溫漸低,呼吸進鼻腔的空氣幹燥又冰涼,再者被祠堂裡陰森森的氛圍包裹,她渾身都不太舒服,腦子裡胡思亂想,萬千思緒被一道聲音中止。
“妖氣在這裡。”
施彌往聲源走去,和其他人圍成一圈看着那一絲妖氣正費勁貼着供台角落的一隻青花瓷瓶,看着是想挪動它,卻半天都不得要領。
随深伸手将瓷瓶順着它推移的方向轉了半圈,下一瞬,突兀響起“噔”的一聲,後邊的牆開始移動往一邊徐徐拉開,露出一個被隐藏的空間。
“這裡居然有密室。”齊帆滿臉驚愕地說道。
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詫異,都沒想到這個偏僻的祠堂裡還設有機關,他們跟着妖氣步入室内。
這間密室四面環牆,一進門就能看到正對門口的牆面上挂着一幅畫卷,俨然和在霍呈家裡的畫紙上内容一緻,皆是戲子登台唱戲的場景,一幕幕畫面躍然紙上,吸引人的目光停留。
那一絲從城北遊蕩到城西的妖氣慌不擇路地撲進畫卷裡,施彌好奇地問道:“這畫什麼來頭?”
“這是一幅百年前的畫。”畫作雖然保存的很好,但也能看出曆史的風塵,怕是背後至少有五百年的歲月更疊。
“不好。”似想到什麼,随深冷喝道。
流傳至今數百年的畫,其間最易滋生精怪,更何況祠堂内供奉的牌位最多,天然是妖物的養分,而且他們分明是追蹤妖氣才闖入這裡。
可卻為時已晚,等他們反應過來已經被密密麻麻的絲線纏繞,從畫裡跳出一位少女,樣貌恬淡如水,她從他們一踏進宗祠就在暗處觀察,她的眼神裡帶着警惕忌憚,聲音含着緊繃感:“你們身上怎會有琉沁的氣息?”
“琉沁是誰?我們都不認識。”
“胡說,我很确定,并且我給琉沁的畫紙也被你們拿走了。”
随深回道:“畫紙是我們在霍家找到的,并沒有見到霍夫人。”
她冷厲的目光掃向随深,奪過畫紙目光專注地凝在畫上,撫摸着畫紙上的紋路,“她現在過得可還好?”心裡怪着琉沁都多久沒來找她,真是有了相公忘了朋友。
“她早死了,你快些把我們放了。”齊帆發覺身上的絲線越纏越緊,令他想起在翠山石室裡憋屈的經曆,莽着一口氣脫口而出。
畫妖的瞳孔猛縮,臉色驚愕地看向齊帆,一眨眼瞬移到他的身邊,兩隻手掐住他的脖子不斷向下施壓,嘴裡重複着:“你在瞎說什麼,你在瞎說什麼。”神态仿若失了智一般瘋狂,齊帆一張白淨的臉被掐得發紫。
随深看齊帆的臉色不對,快速開口道:“她确實是死了,我們也是為了這件事來的,或許我們可以合作一起找出她死亡的真相,你也不想讓兇手逍遙快活吧。”
可以說,他的話字字句句打在她的心上,她手上的力道弱了下來,臉色恢複平靜,她看着随深,眼神幽深語氣沒有起伏:“我憑什麼相信你。”
“你可以不信,你想想你們已經多久不曾見過面?”
對他的話她無言以對,任她也想不出琉沁不來找她的原因,她與孩提時期的琉沁就相識了,後來,琉沁知曉她不能離開宗祠,小姑娘每個月都會來一趟陪她說說話,至成親後也會兩三個月來一趟,不過一年後,她就不再來了。
她的語氣沉重:“好,我暫且信你,如若敢欺騙我,我不會再手軟。”
“好,你把我們解開。”
“不用解,我有一法子,隻需要提供你們的靈魂,不解繩也能去尋找真兇。”她并沒有徹底相信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