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時光一晃而過,施彌除了去食肆用膳外,基本隻待在屋裡捧着那本基礎運氣手冊。
這日施彌洗漱绾發後踏出房屋,徑直出院門,路上因不熟路況向一師姐問路,有些波折但也卡點到達學倚堂。
她迎着老師略有不滿的視線中進門,施施然找到空位坐下,講壇上的老者仙風道骨,長髯發白,語重心長道:“我乃本派的曦嶽長老,今後由我帶爾等進門修煉,須知打好基礎對修為提升最為牢靠,想當初就是我帶着随深修習,如今他的修為大有長進,實乃入門時基礎打得紮實。”長老邊撫胡須邊遙望窗外神思飄忽,感慨萬分的憶起曾經。
随深不僅在虛臾派内部受人推崇,在門派外乃至軒翼大陸上的四大門派裡也名聲鵲起,紛紛談論起虛臾派裡有個天資優異、修為高深的首席弟子橫空出世。
一堂課上完,施彌回到屋舍,過了未時四刻,施彌出院落趕往魏行峰,魏行峰上清風肅肅,崖邊高高聳立一塊光滑染滿歲月風霜的巨石,上方镌刻着兩列蒼勁有力的字共勉:道阻且長行則将至。
施彌一到,被助教分到一把桃木劍,同期弟子紛紛舉劍試煉,一時間玩得别有滋味,倒是遲遲不見師者。
一道白光從天際滑過,“看,是随深師兄。”
施彌的視線從木劍挪到天上,來人身着尋常的弟子服飾,發絲簡單的用木簪簪起,動作利落的落地收劍,劍身在光照下熠熠發光。
他輕揮衣袖作揖,淡聲:“抱歉,各位久等了,因與掌門商議相關門派事宜,故來遲了,今後由我來為你們上劍術課。”随深的劍術在門派裡也已無人可出其左右,由他青年才俊來教新入門弟子剛好。
四大門派各有專攻領域,蕭風派擅奇門八甲,符咒符箓;流砂派擅培育奇花異草,制丹控毒;變悟派擅遵天地守衡,涵養真氣:虛臾派則主修劍術。
“師兄,不礙事。”底下嘴快的人已經附和起随深。
随深颔首開始教習,先從握劍姿勢教起,再到簡單的招式,他的語言簡練又表達準确,比劃的招式也清晰明了,周遭一片的揮劍的呼呼風聲,在這氛圍裡,施彌也漸入佳境,拿着比她手臂還長的桃木劍揮舞自如。
一式耍完,施彌将劍收于腿側,張口輕喘着氣,鼻尖冒出一層晶瑩的汗珠,雙眸亮閃閃的看向前方,對神情淡淡的少年漾開笑顔,山風獵獵,揚起少女月牙色的裙擺。
一堂課結束,随深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禦劍離開,謝盈目送随深離去的身影,感慨道:“師兄定能奪得巍山之首。”
“何謂巍山之首?”
謝盈睜大瞳孔滿臉震驚的望着施彌,開口:“不是吧,最近門派裡人盡皆知,一月後将開啟巍山比試,屆時軒翼大陸上的各大小宗門皆可參與,不過最有希望奪冠的不出三人,分别為流砂派的張宜楓和蕭風派的溫衡,不過我覺得随深師兄勝算最大。”
施彌點頭表示知曉了,轉身離開魏行峰,之後,施彌照常往返在薇藤院、學倚堂和魏行峰之間。
這日午後,因随深于昨日和其餘參賽弟子一同前往巍山,故今日的劍術課取消,施彌在榻上運了半個時辰的氣,依舊于修煉沒什麼幫助,她的身體好似篩子一般自動漏氣,真氣進體又會很快溢出,一絲存在的痕迹都無。
她難免失落沮喪,打算換換心情去周邊看看景色,起身走出屋舍,因着除了參賽人員前往巍山,也有好奇或無事去湊熱鬧或接到任勉堂轉位巍山之行所設任務的弟子也會跟着一同去,所以門派裡少了大半人安靜不少,連在天上禦劍飛行的人也寥寥無幾。
施彌一路漫無目的的往後山走去,走得深了隻顧着埋頭走路的額頭碰到門派結界,腦袋穿到一半忙縮回來,打量了一圈周圍,打算原路返回。
邁腿剛走出沒幾步時,一陣樹梢晃動聲引起施彌的注意,她疑惑的擡眼望去,瞥見人影好奇誰在這般偏僻的位置談話。
她提起裙擺輕踮腳尖走到一顆樹後隐蔽身形,探着脖子往裡看,入目的是一名蓄着花白長髯,道骨仙風做派的老翁,對面站着一名虛臾派弟子打扮的人,背對着施彌,面容看不明晰,距離過遠,她聽不清内容。
兩人聊得很快,隻見那弟子作揖後姿态恭敬的往旁邊離開,那老翁也沒停留,揮動衣袖竟利落的騰空而起,身影極快得消失在眼前。
施彌看完一團霧水,也沒心思繼續賞景,尋到山道很快原路返回。
施彌一踏進學倚堂就明顯察覺到裡面人的興奮,每人臉上都洋溢着喜悅之情,特别是謝盈一臉按耐不住的神色,不過後一瞬,曦嶽長老邁進學堂,謝盈隻能憋着想傾訴的念頭聽課背口訣。
施彌迷惑的看向謝盈,課上,一向嚴厲教習的曦嶽長老竟臉帶笑意,連平日裡抽人背誦口訣,一旦有絲結巴就即刻受戒,今日也大度的放過對方。
施彌錯愕的掃視過每人,莫名的好像格格不入,随即,她搖了搖腦袋,打起精神聽講。
甫一下課,謝盈就迫不及待的開口:“施彌,你知道發生何事了嗎?”
施彌哪裡知道發生何事,她習慣性獨來獨往,如今,倒難得的被勾起好奇,她搖頭回道:“不知,是發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