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我無關,我也不知道這些人是誰的手下。”趙瑛冷着臉,“許多屠夫都會這一招,我建議可以查查主家府上的廚房,是不是養了一個會殺人的屠夫。”
她用力甩開瞿秧的手,“請你馬上送我回去,我的仆人趙真一旦發現我失蹤,馬上就會帶侍衛來找我,到時候小姐你怕是沒辦法解釋。”
瞿秧卻一臉的輕松随意,甚至帶了一點笑:“宴會那一晚,你沒有在房間裡睡覺,我看到了。”
趙瑛說:“我在房間,隻是睡着了。”
“宗姬的女仆進屋時驚呼了一聲,說你不在房裡,剛好,我聽到了。”瞿秧搭住趙瑛的手腕,漂亮的一張臉顯示出她的玲珑剔透。“但是在太子妃的審問時,我沒有揭穿你,所以你可以相信我。我如果要害你,那時就揭穿你了。”
“沒有這種事。”趙瑛說。
她觀察着瞿秧現在的神情。瞿秧看起來非常笃定,胸有成竹,但這份笃定又有多少真實的成分在裡面呢?
趙瑛決定先發制人,詐她一下試試。“瞿秧小姐,我猜那一晚是你出了太子府,你說看到了我和宗姬,是利用我們兩個為你作證明,對嗎?”
她反手抓住瞿秧的手腕,從退轉為進:“這些人是你所為?你想栽在我身上?”
隻要自己死不承認,瞿秧也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可以拿她,反而她也有把柄在自己手裡,占不了上風。
瞿秧沒有回答趙瑛的問題,“你很聰明,也很謹慎,我猜這三個人是想對你行不軌,被你反殺了,你本來會是第三個被侮辱從而失去參選神女資格的人。”
她很堅定,沒有被趙瑛繞進去。這種笃定到底是來自強大的心智,還是來自什麼?
趙瑛突然生出一種直覺,瞿秧是二皇子的人。是她出面殺了太子的三支軍隊?所以會對不是她親自下手的人那麼敏感。而且瞿秧能知道那具身上有疤痕的屍體屬于陳伋,是因為太子妃和二皇子私會時告訴了他,再由二皇子告訴了她。
想明白這一點,趙瑛冷眼道:“你殺了太子手下的三百私兵?”
瞿秧未置可否,隻是溫和地道:“你不肯承認也沒關系。我沒有惡意,隻是覺得你聰明,大膽,有能力,我們可以一起對付我們共同的敵人。”
這個橄榄枝未必真心,但是此刻的情形下,趙瑛覺得自己不能拒絕得太生硬。她的語氣和緩了一些,但不容拒絕:“想要招攬我,那就讓你背後的人來和我說。”
“好,我會向他表達的。”瞿秧微微一笑,“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你說是嗎,趙瑛小姐?”
她轉向手下的人:“把屍體重新埋好,護送趙瑛小姐回行宮。”
“是。”四個黑衣男子單膝下跪行禮,然後轉向趙瑛,道了一聲:“請。”
趙瑛看了瞿秧一眼,試圖看出一些端倪,卻隻見到一張無懈可擊的自信漂亮的臉。
上車之後,兩個男人在前面駕車,兩個騎馬一左一右跟在馬車後面,既是所謂護送,也是一種威懾。趙瑛放下窗簾,坐正了身體。
瞿秧把她诓來這裡,還能調動這麼多人,絕不可能是她自己的行為,南赦城帶來的侍衛僅有幾十名,可是圍在院子裡那些人之前就有五十人,隻能是私兵。隻是,他們是誰的私兵?瞿秧說的那一堆話,絕不可能隻是莫名其妙來诓她,她說的共同的敵人又是指誰?
假設瞿秧背後的人是二皇子,那麼這一系列問題就能解答:瞿秧認為她是給東攸侯辦事的,那麼東攸侯和二皇子競争王位時共同的敵人就是太子。瞿秧殺了太子的三百名侍衛,所以在找那個殺了陳伋的人聯手,先把太子鬥倒。
車行途中,趙瑛撩開車簾道:“前面路口把我放下。”
“瞿秧小姐讓我們送您回行宮。”車窗外的兩個男人道。
雖然沒有答應,但回話的态度不算惡劣,甚至還挺恭敬。趙瑛便又試探道:“那瞿秧小姐并沒有讓你們為難我吧?”
“是。”答得非常幹脆。
趙瑛便吩咐道:“那就在路口那座大宅停一下,那裡是罕答大人的府邸,我此行帶了禮物出來,本就是要去拜訪大人的。你們在門口等我,我去把禮物送給大人,你們再送我回行宮。”
兩個男人思索了一下,可能瞿秧的确給他們下過命令不可以為難她,所以二人應下了,讓駕車的二人在罕答家門口把她放下。
停車以後,兩個男人下來侍奉趙瑛下車,還主動去向罕答家門口守門的仆人傳話:“趙瑛小姐特來拜訪罕答大人,勞煩兩位通傳一聲。”
仆人看到來的兩個男人都高大健壯,頗有點緊張,向兩人彎腰行禮道:“罕答大人并不在家。”
“知道大人去哪了嗎?”趙瑛問。
仆人說:“大人上午剛出發去王都,向陛下和神廟辭行。”
趙瑛有些詫異,“辭行?他要去哪裡?”
“二皇子殿下向陛下請旨,讓大人跟随東攸侯一同東征,兩天之後大人要和東攸侯一起啟程去昭信城點兵,因此去向陛下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