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思煙到達影視城的時候，外面已經被記者圍得水洩不通。

秦江月進《至尊》劇組拍戲并不是秘密。

淩思煙看着前方扛着攝像機的記者眉心微擰。

正要讓保镖上前開路，被白殊行叫住了：“看我的。”

白殊行打開副駕的門下了車，靠在車門上，雙手插兜，看着正緊盯着影視城大門口的記者吹了聲口哨：“喲，這麼多人，都聚在這兒幹什麼呢？讓我也湊個熱鬧呗！”

衆人聞聲回頭，頓時像見了鬼一樣，彼此對視一眼，眼中都寫着：這煞星怎麼來了？

下一秒，像是上演生死時速，不到一分鐘的功夫，聚集在影視城門口的人便散了個幹幹淨淨。

“淩姨，今天我幫你這麼大忙，你怎麼感謝我？”

前往片場的路上，白殊行一邊打量着四周的布景一邊問。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還有，叫我小姨。”淩思煙目不斜視回答道。

“你看，我今年都25了，你又看起來這麼年輕——”白殊行把手搭上淩思煙的肩，另一隻手在兩人之間晃了晃，“你不覺得把你叫老了嗎？”

“看到那些人看見你像看見病毒一樣避之不及，你難過嗎？”淩思煙不答反問。

“難過？”白殊行重複了一遍這個詞語，輕笑了一聲，“小姨，溫辭沒告訴你，我有情感障礙嗎？”

淩思煙腳步一頓，偏頭看向白殊行的眼睛。

一雙純淨如琉璃般的黑眸，明明笑意燦然，卻沒有絲毫溫度。

就像，《至尊》裡剝離了七魄的千羽妖兒，從此眼裡再無愛與恨。

“不隻是難過，開心，生氣，害怕，痛苦這些情緒，在媽媽在我眼前閉上眼睛的那一天之後，就離我遠去了。”

白殊行唇角彎了彎，垂眸盯着淩思煙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問：“小姨，你現在是在難過嗎？”

淩思煙撇開眼睛，問：“你認識溫辭？”

“認識啊！我們是朋友。”白殊行放下手，語氣輕松。

淩思煙點點頭，沒說話。

說着話的功夫，兩人到了拍攝現場。

秦江月穿着一身武服正在擂台上與人打得激烈。

淩思煙掃了一眼現場的工作人員。

看來他們還不知道網上的事情。

白殊行站在淩思煙旁邊，饒有興緻地看着前方的打鬥場面，一邊看一邊點評：“身材還行，不過沒有小姨夫好。臉倒是不錯，稱得上一句‘清俊無雙’了。不過，看他這身手，隻是些花架子，在小姨夫手底下走不過一個回合。小姨，要是被小姨夫知道他的存在——”

白殊行“啧啧”兩聲，搖了搖頭。

淩思煙越聽越不對勁，聽到最後，臉不由得黑了下來，偏頭看向白殊行。

白殊行還在一臉可惜地看着台上。

淩思煙微微一笑，手搭上了白殊行的胳膊内側，中指，無名指和小指微蜷，食指和拇指用力，然後九十度旋轉。

白殊行“嘶”了一聲，偏過頭：“小姨，你這是要殺人滅口嗎？”

淩思煙松開手，拍了拍白殊行的肩膀：“找工作人員問一下洗手間在哪兒，去洗一下眼睛。”

“嗯？我眼睛——”白殊行掏出手機，對着屏幕看了看：“怎麼了？”

“有髒東西。”

“哪兒呢？沒看見啊！”白殊行又仔細看了看。

“在視網膜上。”

白殊行反應過來，移開手機，眨了眨眼睛：“小姨你是在說，我視網膜上有髒東西，所以——看什麼都髒？”

淩思煙拍了拍手，贊揚道：“理解能力不錯，快去吧！”

“小姨，你在哪兒學的拐着彎罵人的課？我也去學一學。”白殊行佯裝好奇地問。

“咔！行，這幕過了。大家都辛苦了，先休息一下吧！半個小時後拍下一場。”

兩人聞言都偏頭向場中看去。

“秦哥，辛苦了。來，擦擦汗。”紮着高馬尾的女孩笑着将手帕遞給秦江月。

秦江月接過來，一邊擦汗一邊笑着問：“手上拿的什麼？”

林蓁蓁将手中的杯子往前一遞：“冰鎮楊梅汁，剛買回來，秦哥嘗嘗。”

秦江月看林蓁蓁額頭上一層細密的汗珠，問：“沒給你自己買？”

林蓁蓁笑着道：“沒，我不渴。”

秦江月無奈搖搖頭：“去拿個杯子，我分一半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