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就是你說的讓他後悔？”

楚青棠一邊吃着蛋糕一邊問。

淩逸瞥了一眼角落裡的韓承钰兩人一眼：“那你覺得，他後悔了嗎？”

“曾經從未放在眼裡的人，如今卻能高高在上地俯視他，這種落差普通人都難以接受，更何況是韓承钰這種——”楚青棠語聲悠悠：“表面溫善，實則心高氣傲的人。”

“而且從他……做的事情可以看出，他骨子裡自私又涼薄。想必此刻，他的内心很是煎熬。”楚青棠笑着對淩逸豎了豎大拇指，“殺人不見血，難怪你……能成為玉面修羅的心腹。”

“玉面修羅？”淩逸喃喃重複了一遍。

“小姐，外面有人求見，她說她叫莫伊。”

“莫伊？”淩思煙眼神一動，放下手中的茶盞，道：“請她進來。”

“莫小姐，你來淩家，可是有什麼事？”淩思煙看着一身黑色勁裝的莫伊，好奇問道。

莫伊單膝跪下，抱拳道：“莫伊來此，是想求淩姨，救我腹中孩子。”

“孩子？”淩思煙眼神一動，目光落在莫伊腹部，“你的孩子，是殊行的？”

“是。”莫伊點頭道：“少主不想留下這個孩子，讓我打掉。”

淩思煙臉色微變，走上前扶住莫伊：“你先起來。”

将莫伊帶到沙發上坐下，淩思煙歎了口氣，拍了拍莫伊的手：“你别怪殊行心狠，他隻是，病了。”

最後兩個字，淩思煙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殊行，到底怎麼樣，你才願意留下？

淩思煙回過神，問莫伊：“你怎麼會想到來找我？你上次跟着殊行去了醫院，應該知道，他并不肯認我們。”

“可是——上次在家裡看電視的時候，少主看了您的采訪，我還聽見，他叫您小姨。”莫伊猶豫了一下，道：“少主他，其實心裡已經承認了您。”

淩思煙忍不住有些激動，抓住了莫伊的手：“你說的是真的？”

“嗯。”莫伊點點頭。

“而且，少主本來還想派人保護你們，發現你們身邊已經有了人保護之後，才把人撤回去。”

“是嘛！”淩思煙眼前有些模糊，迅速低頭掩飾眼裡的濕潤。

腦海裡浮現出白殊行那雙似乎天生就帶着漫不經心的笑意的眼，還有他雲淡風輕的那些話。

“當母親的都如此心狠嗎？……”

“我一直認為，死亡，是解脫，遺憾與恨都是留給活着的人的……”

淩家的孩子似乎生來多災多難。

上一世，逸兒和殊行一生坎坷，不得善終。

樂樂和殊行的哥哥被拐賣，不知所蹤，終其一生，沒能歸家。

或許該找個大師幫忙看看祖墳的風水是不是出了問題。

淩思煙心裡自嘲地想着。

莫伊遞過來一張紙巾。

淩思煙接過，拭去眼裡的濕潤，歉意一笑：“抱歉，是我失态了。”

莫伊搖了搖頭。

淩思煙沉思了一會兒，提議說：“要不，你先在淩家住下來，把孩子生下來？”

莫伊搖了搖頭：“這個孩子是少主的，必須要得到少主的同意才能留下他。”

“你可以自己生下他，為什麼一定要殊行同意？”淩思煙的眼中多了一絲壓迫：“你喜歡殊行？想要借孩子讓殊行承認你？”

莫伊點點頭，又搖搖頭：“我是喜歡少主，但我隻想留在少主身邊保護他，不敢有非分之想。想要這個孩子，是因為——”

“我總覺得少主好像随時會離開，我想——”莫伊聲音很輕：“如果有了孩子，他不會丢下他。”

“所以，這個孩子，必須得是少主同意留下，願意留在身邊的。少主說，我要麼打掉孩子，要麼離開他身邊。”

莫伊将手搭在腹部，輕輕撫摸着，“我不會離開少主的。”

“即使他堅持要你打掉孩子？”

“是。”莫伊聲音堅定：“生也好死也好，我都想陪着他。”

淩思煙按下手機頁面上的暫停鍵，将這一段錄音保存下來。

然後對着莫伊微微颔首：“我明白了。我試試吧！我不能保證能改變他的想法。你先上樓休息一會兒，我跟殊行聊聊。”

“多謝淩姨。”說着，莫伊就要下跪。

“别。”淩思煙攔住她，“我是為了殊行，而且，你肚子裡的孩子，也有我淩家的血脈。”

目送莫伊進了二樓的房間，淩思煙撥通了白殊行的電話。

“淩姨，有事？”電話那端白殊行的語氣一如既往地帶着懶洋洋的倦怠。

“可以來淩家一趟嗎？”淩思煙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