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殊行撇撇嘴，“分明是那小子亂認親好不好？”

“媽，芷嫣她雖然驕縱了些，但本性不壞，絕不是故意傷人，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跟她計較？”韓承钰走到淩思煙面前，帶着一絲請求道。

淩思煙瞥他一眼，“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說完，擡步就向外走。

韓承钰上前擋在了淩思煙前面：“媽，你為什麼為人處事就不能寬容一點？你一定要趕盡殺絕嗎？芷嫣她才20歲。”

淩思煙毫無情緒的目光在韓承钰臉上停了一秒鐘，轉身看向張恒：“張警官，他在說什麼，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嗎？”

吃瓜吃得正起勁的張恒一愣，目光從韓承钰身上轉移到淩思煙身上，咳嗽了一聲道：“剛剛我們接到一起報案，這位——”示意了下韓承钰：“口中的韓芷嫣小姐，和喬詩妤小姐在雜志拍攝現場發生沖突，後淩墨先生報警，稱韓芷嫣小姐先動手打了喬詩妤小姐并惡意劃破了她的臉頰，後又意欲持刀殺人。目前我們已經完成調查取證，喬小姐也已提供傷情鑒定報告。鑒于報案人已明确說明不接受調解，且韓小姐的行為已經達到刑事案件立案标準，我們目前已經将其移交看守所。在二次提審後，會移交檢察院。”

聽到“劃破臉頰”“持刀傷人”這裡，淩思煙的眼神就冷了下來。

等張恒說完，淩思煙轉身看向韓承钰，問他：“你知道臉對于藝人，尤其是女藝人來說，有多麼重要嗎？”

“我……”

“我盛宇集團的律師團，”淩思煙打斷他，看着他的眼睛，“一定會盡全力，讓韓芷嫣，為她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說完，伸手撥開韓承钰，大步向外走。

“媽，我是你兒子，芷嫣她是我妹妹，你真的要為了一個外人，讓我為難嗎？”韓承钰在身後道。

淩思煙腳步一頓，丢下淡淡的一句：“對淩家人來說，你才是外人。”

走出警局，陽光灑在兩人臉上。

白殊行在旁邊“啧”了一聲：“淩姨可真是無情，兒子說不要就不要了。”

淩思煙看着遠方的天空，沒說話。

白殊行雙手插兜，一直玩世不恭的臉上此時面無表情：“當母親的都如此心狠嗎？我媽媽也是，我那麼可愛乖巧，那麼聽話懂事，可她還是放不下那個男人，偏要去找他。”

“最後丢下我一個人，在這無趣的世界。”

白殊行偏頭看向淩思煙，問:“淩姨，你知道他們為什麼叫我玉面修羅嗎？”

“你信嗎?我這雙手——”白殊行伸出自己的手，在淩思煙眼前晃了晃:“從未沾過血。”

“我一直認為，死亡，是解脫，遺憾與恨都是留給活着的人的。所以，讓人活着，備受折磨，生不如死，才是我的樂趣之所在。”

“就比如，故事裡的那個畫家，熱愛五彩缤紛的大自然，擅畫鳥語花香，春暖花開，我就讓他的世界裡一半冰雪一半荒漠，目之所及，寸草不生，一片荒蕪。”

“他喜好美色，我就找了三個毀了容體型壯碩的黑人醜女照顧他的衣食起居，一人陪他8小時，寸步不離。”

“一個人越是想要什麼，我就奪走什麼。越是在意什麼，我就讓他失去什麼。”

“修羅主殺伐，但我從不殺人，我隻誅心。”

“别人都害怕我，想要我死，可我偏要好好活着。”

白殊行湊近淩思煙，看着她的眼睛，眼含笑意：“所以我真的很好奇，淩姨，對自己親生兒子都不假辭色的你，為什麼要幫我？”

淩思煙看着這個世人眼中的“惡鬼”，直視着他的眼睛，伸出手，往白殊行的頭上摸去。

白殊行捂住頭，後退兩步，一臉警惕：“你要幹什麼？”

淩思煙的手頓在空中，淡淡道：“拔幾根頭發。或者你給我一點你的血也行。”

白殊行好奇問道：“難道你要做法詛咒我？”

“做親子鑒定。”淩思煙放下手。

“什麼玩意兒？”白殊行掏了掏耳朵。

淩思煙看着白殊行的眼睛，輕聲道：“淩家45年前走丢了一個3歲的女孩，全名，淩夢瑤。”

白殊行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淡去，直至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