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1.15
酒恹-文
盎婕走後,南長甯等了兩日,戴城卻遲遲沒有回信。她從來沒有問過玉蘭互通書信的方法,這不是她需要考慮的事。
而這兩日劉嘯鼎一直催着南長甯去秋水堂坐坐,說道:“殿下閑來無事,多去看看十四殿下也好。”
南長甯放下手中的書,透過窗子笑道:“獻江身邊關心他的人那麼多,用得着我上趕着嗎?”
“屬下不是這意思。”劉嘯鼎看着南長甯覺得她笑裡藏刀,連忙解釋道。
南長甯擺擺手,繼續低頭看書,說道:“無妨,你若是想見你主子了,你就回去便好。”
劉嘯鼎來閑雲閣有幾日了,按道理南長甯、雲太妃是他的“主子”才對,可南長甯還是一直叫着魏巘是他的“主子”。
劉嘯鼎笑道:“殿下可千萬别這樣說,屬下隻不過是想讓您多出去走走。”
“哦?”南長甯思考了一下,說道:“我好像很久沒有出宮了,不如你陪我一起去給從淑姐姐請安吧?”
南長甯的确很久沒見到魏從淑了,應當向她去請安問好。
“也行,屬下這就去備馬車。”
南長甯和雲太妃說了一聲後,便帶着劉嘯鼎離開了。
馬車行駛在平穩的路面上,南長甯掀開簾子的一角往外望去,好巧不巧,正好經過平南大将軍府。
劉嘯鼎正走在同一側,見南長甯露出面孔,他也扭頭看了一眼,随後笑道:“陛下當真器重李将軍,雖然将軍府建在了鬧市,但裡面可謂是極盡奢華,陛下可是賞賜了不少寶貝給李将軍啊!”
劉嘯鼎說的輕松,南長甯的心如刀割一般,她随口問道:“李将軍是陛下新提拔上來的人?”
“您瞧瞧,屬下這腦袋忘了這事了!”劉嘯鼎雙手一拍,抱歉地笑着,說道:“您那時候還在養病,估計不知道這事。李将軍可是幫助陛下平定南國的有功之臣啊。”
“平定?”南長甯不解,“魏國、北漠國、南國三國并立,南國又不是魏國的亂臣賊子,何來‘平定’一說?”
南長甯的語氣明顯已經愠怒,皺眉瞥了一眼早已過去的平南大将軍府,繼續說道:“叫征伐還差不多吧。”
劉嘯鼎咬着牙,臉上的笑容已經僵硬,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南長甯反應過來自己的言語過失,便找補道:“你不用把我的話放在心上,我隻不過是随口一說罷了。”
“殿下......”劉嘯鼎開口道,“屬下無權幹涉您平日看的書,隻是這些話,還是少說吧。”
“我知道了。”南長甯放下了簾子,在馬車内平息自己的怒火。
魏豫早已把自己當成天下之主,對他而言,北漠國還有南國,不過是亂臣賊子妨礙他統一大業。
出兵征讨在他看來就是平息動亂。
南長甯冷笑一聲,最後統一天下的是北漠國也好,還是魏國也好,隻是這人,斷不能是魏豫或者槃珂。
兩人的心狠手辣、自私自利,如出一轍。
天下不需要這樣的君王。
到了長公主府,劉嘯鼎便去叩門,過了會出來了個侍女開門,劉嘯鼎問道:“不知從淑長公主可在府中?”
侍女看了一眼劉嘯鼎身後的南長甯,恍然大悟,笑道:“在呢,奴婢給外公主殿下請安,奴婢這就去通傳。”
随後又出來了兩個侍女将南長甯迎進府中,劉嘯鼎自覺站在屋外,南長甯坐在堂中等着魏從淑。
“妹妹今日怎麼有空來我這裡?”南長甯循聲望去,魏從淑被一個侍女扶着走了過來。
南長甯剛站起身,魏從淑連忙快走了兩步,按住了南長甯的胳膊,說道:“咱們之間不用這麼客氣,你坐着便好。”
南長甯微微一笑,說道:“多謝姐姐。”
“杜若,上茶。”魏從淑身邊的侍女退下了,屋子裡便隻剩下她們二人了。
想來是在家中的緣故,魏從淑沒有平時打扮的那麼光鮮亮麗,隻是随手挽了個發髻,戴了兩枚簪子,身上穿了件水藍色的衣裳,倒也清新脫俗。
“多日不見,長安理應向姐姐請安問好,冒昧前來,還望姐姐見諒。”南長甯笑道。
魏從淑說:“哪裡的話,你願意出來走走,我可是真替你高興。”
南長甯微笑着,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和魏從淑繼續聊下去,幸好魏從淑主動挑起了話題,隻是南長甯卻覺得有些尴尬。
“我聽母後說了,你與趙丞相已經定下了婚約。”魏從淑的神色由歡喜轉變為擔憂,說道:“隻是,你恐怕還要再等三年。”
杜若來上茶了,魏從淑說道:“這是皇兄昨日剛賞給我的,你嘗嘗。”
南長甯颔首,端起茶杯品嘗了一口,先是一愣,随後又笑道:“當真是好茶。”
魏從淑笑道:“這茶原産自南國,皇兄前些日子專門派人去了南面一趟,把能找到的都買了回來,隻是現在南國已亡,以後這茶葉怕是更加難得。”
南長甯放下茶杯,淡淡地開口道:“這茶叫南見春。”
說完,她看了一眼魏從淑,魏從淑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南長甯繼續說道:“我前不久讀書的時候了解到的,生長在冬季,收獲在春季,所以叫南見春。”
魏從淑看着南長甯,忽然問道:“南面氣候溫暖,想必冬季便如春季一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