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性柔嘟囔道：“好歹也是長公主的......”

送走了魏性柔，南長甯趴在桌子上想着，曹太後并不避諱她與趙恒遺的婚事，但魏性柔顯然不知道有關這婚事的“約定”。

“她是想弄出點大動靜來，咱們也沒辦法反悔了吧。”南長甯笑得勉強。

“還有什麼反悔的餘地啊。隻要是為了我的女兒，母妃願意。”雲太妃說道。

南長甯的信送出去有兩日了，一直沒什麼消息。

這兩日沒什麼人來找南長甯，她便去了秋水堂找魏巘，和他随便聊着。

魏巘贊歎南長甯的學識，笑道：“姑母從前躲在宮裡不願出來，也是因為這書上的事比外面的人有趣多了吧。”

南長甯笑笑不說話，這些知識不過是從前自己還是南國公主的時候習得的，來了魏宮以後，那還有什麼心思讀些書。

魏巘說道：“侄兒定要更加勤勉，向姑母學習。”

南長甯歎道：“我哪算得上什麼榜樣，魏宮中學識淵博的人多得是，你年紀小，路還長。”

魏巘笑起來，“但姑母身上有值得侄兒學習的地方，侄兒焉能不學？”

南長甯合上書，不再說話。

等到了第三日，随着北邊的信一同來的，還有趙家的消息。

劉嘯鼎急匆匆跑回來，說道：“趙丞薨了。”

“什麼？”南長甯不可置信道，“這......”

劉嘯鼎繼續說道：“陛下已經下旨厚葬趙丞，過了三日，趙恒遺大人便會接任丞相之位，等過了三年，趙恒遺大人便可娶妻了。”

“你先下去吧。”雲太妃說道，“長安啊，你來幫母妃斟茶吧。”

南長甯攙扶着雲太妃回了房間，問道：“趙恒遺當真要為趙丞守孝三年？”

雲太妃點點頭道：“魏國的規矩一向如此，父母親離世是大事，一定要滿了三年的孝期才能嫁娶。”

“這麼說來......”南長甯驚恐道：“若是母妃您......”

“這......”南長甯有些不知所措，“所以他們算好了，表面說着定下了婚事，實際上我要為您......”南長甯坐在地上有些茫然，嘴裡不停地說着：“他們到底要幹什麼。”

雲太妃拉着南長甯的胳膊将她扶起來，說道：“不會的，不會的，她答應我，會讓我看着你風風光光的嫁出去的。”

南長甯雙眼通紅，說道：“可如今趙丞相去世，我們這檔子事怕是不成了。”

南長甯躲開了雲太妃的目光，喃喃道：“這樣一來，我們豈不是還能有三年的機會？”

雲太妃苦澀道：“哪能有這麼多時間啊，你要抓緊了......這事一出，我就該擔驚受怕着太後哪日叫我去長命宮，哎......”雲太妃捂住心口，搖頭歎息。

南長甯如今不知道自己還能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她閉上眼，甚至想直接沖到光明殿殺了魏豫，隻是那樣太對不起魏長安。

她打開信，令她不解的是，兩人關于她所提的婚事、魏豫與曹太後的條件之類，隻字未回。

吳陣沒說什麼有用的事，倒是戴城給了她不少信息。

北漠國的确有盎氏家族，是槃珂母親一族，有個女兒名盎婕的，前年到魏國和親，她還有個妹妹叫盎妍。

“隻是——”

南長甯繼續看下去。

“盎婕姑娘精神不大好，去年寫過家書給槃珂，訴說自己在魏宮中無兒無女、不受寵愛，可槃珂置之不理。”

随後戴城又說自己的境況很好，槃珂始終不願意相信南長甯已經死了，還是執意尋找。

“我自請前往南國說是探聽消息，槃珂允許了。但其實是師傅想讓我過去找找有沒有《南國史》的蹤迹。師傅一直害怕此書遺落在某處被别人拾了去，以後會後患無窮。”戴城寫道。

南長甯看到《南國史》幾個字心中一驚，她燒毀了來信，又給北邊回信。

“倒也不必太多擔憂,那一場大火，血肉之軀都扛不住，何況是易燃的紙張。”

“就算被人撿了去，隻要不是魏宮的人就好，便沒人認得我了。”

她又寫道今日突發變故興許會影響她與趙恒遺的婚事，但她心中還抱有一絲希望時間還能再拖三年，若是在三年内事成，這門婚事也沒什麼必要了。

南長甯不知道說些什麼了，想起魏性柔承認的那件事，便也一同寫了上去。信的結尾不忘加上一句：近日以來對我有利的人和事都在增多，我會盡早報仇的。

玉蘭拿着信走了，南長甯歎了口氣拿起書繼續看着，卻怎麼也讀不進去了。

“這些事，什麼時候才能有個了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