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在諸伏景光離開的這幾年時光裡,安室透變的愈發像他了。
光輝照耀在安室透身上,諸伏景光看着仿佛在發光的安室透,眼神逐漸暗淡下來。
他還活着,但他的幼馴染一個人承受着他的死訊活在光與暗的中間。
他知道“降谷零”這個人在他心中的地位,也能知道“諸伏景光”在安室透心裡的地位。
安室透如此的像諸伏景光這個人,是因為他把自己困在了那個叫諸伏景光的人裡,就如同諸伏景光把自己困在當年……
諸伏景光坐在光明璀璨的位置上,幾步之外,安室透沐浴在陽光裡。
壓在心底的秘密如解開牢籠的野獸,幾度要脫口而出。
說吧……
心中有個聲音這般說:說吧,說了也沒多大風險。
不行!
他的身份已經暴露,會連累安室透的。
結城未已看着臉色青白的諸伏景光,感覺他有點不對勁。
他往前探出身子,擔憂地問:“你還好嗎?”
虛汗從他的額前冒出,諸伏景光陷入某種漩渦中,耳邊傳來刺耳的鳴叫聲,世界扭曲一團,擠壓着他的靈魂。
直到有人輕拍他的肩膀,将他解救出來。
原來是結城未已見諸伏景光的狀态不太對勁叫來了安室透。
安室透微微彎着腰,關照地看着他,一隻手還放在諸伏景光的肩上沒有收回。
“是最近工作太多了嗎?”
諸伏景光撐着太陽穴,閉着眼說:“可能吧。”
“結城交給我吧,你先回去休息。”
“嗯。”
諸伏景光撐着桌子站起來,頭微微偏着,視線總是避開安室透。
他害怕一個沒忍住就把秘密告訴了他。
諸伏景光離開了。
結城未已貼着透明的玻璃上,看着諸伏景光筆直的脊背微塌着,上了車離開。
“你擔心他?”安室透瞧着結城未已的表情,有些意外。
結城未已收回目光,瞥他一眼沒說話。
中午這段時間過去後,咖啡店終于清閑下來。
安室透本來打算請假半天帶結城未已回去的。
但他剛脫下工作服,毛利蘭帶着柯南來了。
“安室先生,”毛利蘭站在前台腦袋微側,偷偷看着坐在角落裡的結城未已,“結城先生的弟弟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心情不好?”安室透聞言望向結城未已。
他坐在角落的沙發上,正看着桌子上的陽光發呆,安室透沒察覺出他心情不好。
“有嗎?”
毛利蘭肯定地回答:“有!”
被擦拭很幹淨的桌面上落了兩束陽光,細小的灰塵在這兩束光中無處遁形。
結城未已盯着它們毫無規律地飄蕩在空中,思慮也同它們一般亂飄。
“林殊。”
突然一道從斜後方傳來的聲音打斷了他。
結城未已睫毛一顫,擡起看向那人。
毛利蘭不知何時走了過來。
“再過幾天就要放春假了,你要和我們一起出去玩嗎?剛好有一家新開的樂園,聽說還有偵探遊戲,是吧?柯南。”
“嗯嗯,是的,小蘭姐姐。”
“春假?”結城未已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假期,他記得前幾天,毛利蘭她們才放了一個假的。
安室透也走了過來:“這段時間天氣都很不錯,很适合出去玩。”
結城未已對出去玩并不感興趣,隻是對上毛利蘭那雙比陽光還明亮的眼睛,拒絕的話突然說不出口了。
他沉默着,聽毛利蘭興緻勃勃地規劃道:“我們還叫上園子,還有小哀他們,安室先生你也來吧。”
“好啊,”安室透欣然答應,“我也聽說過那家新開的樂園,好像很大的樣子。”
結城未已難以拒絕如此熱情的邀請,最終硬着頭答應下來。
太陽漸漸西移,原本桌子中央的兩束陽光已經移向桌角,合二為一了。
咖啡館裡的人來了又離開,隻剩下夏本梓坐在前台,等待着未來的顧客。
安室透帶着結城未已回了家。
這是他對外公開的住所。
這段時間他剛好沒什麼工作要忙,可以在結城未已的身邊好好觀察他。
安室透是如是所想的,結果這天晚上就收到琴酒的信息。
琴酒讓他第二天去找他,但沒說明是為了什麼事。
第二天,安室透隻好提前給結城未已準備好一天的食物,防止他被組織的任務困住回不來。
“那我走啦。”安室透站在玄關和結城未已道别。
結城未已剛睡醒,拿着安室透給他準備的早餐——三明治,對他揮揮手道别。
安室透離開後,結城未已半睜着眼吃完了整個三明治後清醒過來。
綠葉被照的發亮,即使沒有被陽光照耀到,結城未已也能感受到它的溫暖。
他赤着腳跑回安室透給他準備的房間,胡亂找了套衣服穿上,又抓了抓自己的長發把它梳順。
為了防止安室透回來的時候沒找到他,結城未已用諸伏景光給他的手機發了封信息,報備自己的行蹤。
在收到安室透的回信後,結城未已邁出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