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快點恢複記憶，知道在這個世界和霧山發生過的事情。

諸伏景光察覺出結城未已驟然沉下去的心情。

無數想說的話到嘴邊又咽下去，諸伏景光最後隻說出三個字：“對不起。”

還沉浸在要找回記憶這個想法的結城未已不明所以地看向諸伏景光，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和自己道歉。

諸伏景光接着說：“我騙了你，霧山他其實……”

他擰着眉，後面的話突然沒聲了。

諸伏景光的視線落在結城未已的眼睛上，帶着一絲坎坎不安。

在場的人都知道他的意思，結城未已沒有要怪罪他：“沒關系。”

安室透坐在沙發上冷眼看着諸伏景光，咄咄逼人地說：“桑原警官，你曾經辦過的案子裡，有幾個關于交貨信息已經幫派争鬥的信息是從哪得來的？”

已經滾到床邊的系統緊張地看着諸伏景光，生怕他和安室透透露自己的身份。

要是這個世界再出現點狀況，它覺得自己也不要回去了，直接打包回爐重造，免得被主系統痛罵，還要被同事在背後蛐蛐。

諸伏景光哪裡會這麼簡單就暴露自己的身份。

“安室警官，我們不隸屬于同一部門，我應該沒有必要和你說明吧。”

“理論上确實如此，”安室透點點頭，“但是對于黑衣組織的計劃，你們部門應該無條件聽從我們警察局公安組，我說的沒錯吧，桑原警官？”

諸伏景光露出假笑，心裡暗暗想到：等恢複身份了，他一定要好好敲詐他一筆，來報此仇。

“安室警官說的沒錯，隻是這個問題我不能擅自回答，等我請示上面，一定寫個報告好好回答。”

請示上面？

上面的答複還不知道得等到哪個猴年馬月。安室透才不會被他輕易地糊弄過去。

他直白地說：“不用，東西我都已經查到了，申請也已經發給你的上司了，你隻管說就行。”

諸伏景光臉上的笑容徹底挂不住。

不過三年沒見，他這個幼馴染怎麼這麼欠揍呢？

“既然你不喜歡這個問題，那我們換個問題，”安室透看向結城未已，“你和結城未已有什麼關系？”

“沒什麼關系，隻是恰巧和他哥哥見過幾次面，幫忙照顧一下。”

安室透既然敢當着結城未已的面問諸伏景光這些問題，那必定是有足夠準把握的。

結城未已還在一邊當旁觀者，安室透就把矛頭伸向自己。

“那這三年，結城未已單方面和你聯系該怎麼解釋？”

這其實是安室透推斷的，但他如此有底氣地問出來，其他兩人一點都沒有懷疑。

結城未已低頭揪着被子，拒絕回答。

他沒有記憶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在場知道所有真相的就諸伏景光一個。

諸伏景光和安室透對視着，心裡計算能有多少概率瞞過去。

結果低的可怕。

他也沒有打算瞞多久。安室透知道了反而對結城未已好處更大。

既然都走到這一步了，諸伏景光隐去自己和結城未已達成合作的那一段，删删改改告訴了安室透。

得到答複的安室透表情依舊嚴肅。

他目光移向低頭努力降低存在感的結城未已，内心複雜。

雖然來之前他就猜到了結城未已可能和警方做了交易，但他的猜想得到肯定後，他反而不知道說什麼了。

霧山天和對結城未已很重要他早就知道，所以他才忍不住惋惜。

如果霧山天和還在的話……

安室透透過結城未已看到了自己。

如果諸伏景光還在的話，他是不是會更放松一點？

離第一縷陽光透出來還有不足四個小時，安室透難道覺得有些疲憊。

“我會報告上去的，”安室透站起來，對結城未已說，“時間不早了，你該休息了。”

諸伏景光這才反應過來，時間已經這麼晚了。

他從加班開始一直沒看時間，沒想到離天亮都不遠了。

“快休息吧，我明……白天再來看你。”諸伏景光也跟着站起來。

結城未已還等着安室透的盤問，沒想到他們就這麼走了。

他對諸伏景光點點頭，鑽進被子裡。

病房的燈關了，諸伏景光走在安室透後面帶上了門。

系統飛到結城未已的枕邊：“睡吧，沒準天一亮，安室透就要把你抓進去審問。”

結城未已嘴角抽了抽，捏着被角，遮住系統亮眼的光，閉上眼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