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的護士撐着疲倦的眼皮,無神的瞳孔倒映着電腦裡密密麻麻的數據。
頭頂的燈光同牆壁一樣蒼白,住院部寂靜無聲。
護士終于要抵不住困意閉上眼時,兩道身影從她眼前走過,竟沒有聽到一點腳步聲。
她遲鈍的意識瞬間清醒,驚恐地睜大眼睛。
影子在,人也是活的……
“吓死了,原來之前那兩個帥哥啊,真是的,走路一點聲都沒有。”看清走過去的兩個人後,她狠狠松了口氣。
醫院外依舊一片安靜,春風也叫不醒熟睡的嫩葉,世界萬物都在沉睡。
隻有這兩個剛從醫院出來的人,是世界一切聲音的來源。
“我們可以聊一下嗎?”諸伏景光叫住走在前面的安室透。
安室透當然願意,他指着停在路邊的車說:“上車,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聊。”
他所說的安全的地方就是警局。
諸伏景光落後安室透半步,他盯着他的後腦勺想:作為一名卧底往警局跑真的沒事嗎?
諸伏景光忽然就笑了。
他覺得自己實在是想太多了。
安室透做事一向很穩重,不需要他去擔心。
雖然不太了解安室透現在在組織裡的地位,但想必不低。
應該沒有人無聊到去關注他去了哪……
“走吧,要聊什麼?”安室透倒了杯水遞給諸伏景光。
“關于結城未已的。”諸伏景光接過水道了聲謝。
安室透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他雖然是組織裡的人,但你應該看得出來,他做的有些事都是被迫的,如果有一天,上頭要審判他的話,你能不能幫他一下。”
安室透的權利要比他高,如果能得到他的幫助,就算組織最後被滅了,結城未已的以後的生活也會有保障。
“可以,不過你要知道,就算現在他是我們這邊的人,以後生活也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樣,”安室透敲了敲桌面,“斯米諾這個身份一定會讓上面的那些人忌憚的。”
這些諸伏景光都知道:“隻要能多給他争取一點自由就好。”
安室透“嗯”了聲,驟然轉化話題:“你能告訴我三年前發生什麼事了?霧山為什麼會突然殉職?”
他問的直白,沒有給諸伏景光一點逃避的機會。
“他……”諸伏景光剛吐出個音就被安室透打斷。
“我要聽真正的緣由,當年警局裡的炸彈爆炸的時候,霧山可不在警局。”
諸伏景光見瞞不住他,眼神中流露出無奈:“霧山他确實不是在那場爆炸中殉職的,我暫時能告訴你的就是那次爆炸和他有關,準确地說,這場爆炸就是他一手促成的。”
“你應該知道那些人都是組織派來的卧底。是霧山一意孤行,把那群人聚到一起,然後引爆炸彈。”
安室透一震,根本想不到霧山天和這種看着正經的人會做出這麼離經叛道的事來。
天際露出一絲光暈,安室透沒能從諸伏景光那裡獲得有價值的信息。
但兩人也算是達成了某種約定,沒有先前那般針鋒相對了。
天徹底亮了,醫院裡又是一片嘈雜。
病房的門不是很隔音。結城未已感覺自己剛閉上眼就被門外的聲響吵醒。
牆上的鐘表顯示已經上午八點多了。
今天檢查沒問題的話,他大概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上午的時候毛利蘭帶着柯南來過,感謝他救了柯南,還帶了很多東西過來,結城未已被她的熱情吓得頭皮發麻,恨不得躲進被子裡。
多虧了中午來給結城未已送飯的諸伏景光,把他解救出來。
這一天病房裡就沒斷過人。
毛利蘭他們離開後,阿笠博士和灰原哀又來了,沒等他們離開,少年偵探團的其他幾位也過來了。
從來沒有接受過這麼多關注的結城未已别扭地躲進衛生間裡。
直到晚上病房重新恢複安靜,他才長松口氣。
“系統?”結城未已掀起被子,在床上翻找。
他今天一天都沒看見系統,這天都黑了,也不見它的影子。
結城未已在病房裡翻個底朝天也沒找到它。
“難道出去了?”
結城未已推開病房的門,打算出去找找。
這個時候正是病人吃完晚飯在外面散步的時候。
結城未已躲着他們,往偏僻的地方鑽。
醫院的後面有個花園,花園在往外還在修建,沒有多少人在這。
結城未已靠着牆邊一路繞到花園外,看到個熟悉的身影。
司木露同他一樣穿着病服,他一見着結城未已撒腿就跑。
結城未已站在原地思考一秒還是追了上去。
司木露翻過矮牆,出了醫院。
結城未已也跟着翻了過去,落入一片草叢中。
附近沒有光源,結城未已借着挂在高空的月亮撥開有腰高的灌木叢往外走去。
黑暗中,一輛車停在角落,司木露靠着車門得逞地看着結城未已。
一個高大的身影從車上下來。
銀色的發絲在月光下反射出銀白色的光,黑衣掃過車身帶動一縷微風。
結城未已呼吸一滞,連退幾步。
是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