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手，暗紅色的盒子躺在手心。

司盛往前侵身，強勢地擠進李廷雲雙腿的防線裡，拿到李廷雲掌心捧着的禮物。

包裝盒很喜慶。

在朋友圈看過無數個。

男人送女人的；孩子送父母的；父母給孩子的。

都有。

“金子？”

李廷雲怔愣着點頭。

司盛直起腰肢，另一隻手搭在盒子上，意圖打開。

有力道突然按在了他的手上，掌心的觸感微涼，他擡起臉，李廷雲的嘴唇少見地有些蒼白。

“怎麼了？”司盛語調平緩，眼睛一動不動地看向他。

李廷雲屏息，思緒在腦海裡翻湧，他垂下眸子，不敢同小老闆對視：“我明天再替你選一個吧，這個可能……”

“可能什麼？”司盛的目光落在李廷雲泛白的指骨上，那裡用力地覆蓋在他的手背上，阻止意味明顯。

“我……”

李廷雲的眼皮顫了顫。

他打了退堂鼓，卻不敢說出真實的理由。

“什麼東西讓你連送給我的勇氣都沒有？”司盛指骨擡起來，從李廷雲失力的手心掙出來，“是……戒指嗎？”

指腹輕輕用力，盒蓋被輕松掀開，如他所言，一個極粗的戒指明晃晃地映在司盛眼睛裡。

“嗯……”

司盛誇不出口，李廷雲的審美有時候确實令人頭疼。

在裝修李廷雲那間屋子的時候，秘書頂着扣工資的風險反反複複地跟他确認是否要這樣。

他隻是看着成圖，點了頭。

好好的一間房改成這樣也是挺難的。

司盛把黃金戒指撚出來，放在眼前仔仔細細地看，找能入眼的地方：“買了又不想送給我了？為什麼？”

李廷雲感受到了小老闆的不悅，跪在沙發上的膝蓋朝着小老闆動了動，語氣有些結巴：“這個不好，不好看……”

司盛的指腹在黃金戒指内圈摸了一圈，耐心地聽李廷雲狡辯：“想好了再說。”

買好了的禮物，又藏了那麼久，怎麼會不好看。

李廷雲瞥了司盛柔軟的掌心放着的戒指，内圈刻着的字母，是他一個一個親手刻上去的，那麼一點點大，他的手差點沒抽筋。

李廷雲放在身側的手扣在絲滑的浴袍上，一個指甲一個月牙印子，打皺地讓人嫌棄。

“……它配不上你。”

我也配不上你。

李廷雲在心裡暗暗說了一句。

司盛擡起眸子，食指指腹從金戒指上拿開。

他剛剛确認，金戒指的内圈刻着：

——LGYloveSS

要不是他指腹薄，都摸不出兩個l。

歪歪扭扭，一看就是某人親自刻出來的。

司盛的眼珠子在眼底晃悠了兩圈，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李廷雲，瞳孔裡鑲着他深情立體的面龐。

“你想說的是，你配不上我。”

李廷雲：“……”

這肯定的、和他心裡想法百分百重合的話，像是在宣判他的死刑。

李廷雲松開扣着浴袍的手，無力地垂下腦袋，背脊弓出的弧線像是認錯的孩子。

“因為今天我重新拿回了司家。”司盛握住手心，金戒指在他的掌心滾了一圈，硌的他指骨生疼。

“或許，還有他們對我的态度。”司盛毫不留情地切開李廷雲柔軟的心髒，數着插在他心髒上的刺。

“你怕追不上我，想主動退—”

“我沒有。”李廷雲的胸口在顫抖，眼眶裡往下落着淚。

又哭了。

哭的像個挨艹的。

司盛吐出濕潤的舌，卷起自己幹燥的下唇，舌尖掠過溫熱的唇瓣，舔熱了再放出去。

“好，你沒有。”司盛發出極輕的笑。

這句話畢，司盛沒有再說什麼。

他收回向李廷雲延伸的膝蓋，靠在沙發背上，金戒指放在他給李廷雲準備的禮盒上。

精心準備的禮物，得了兩人的冷落。

他抱起已經不那麼膈人的膝頭，臉貼在上面，語調冷漠疏離：“你打算怎麼辦？”

“等你有與我相匹配的條件時再追？”

“你想看着我投入别人的懷抱？”

“想看我在别人的床上翻滾？”

“還是想看我為别人張開……”

一隻冰涼的手緊緊地捂住他的口鼻，把他的刺人的話全部攏進口中，“别這麼說你自己。”

李廷雲的掌心有濕潤的觸覺，暴烈的荷爾蒙順着手臂湧過來，司盛緊蹙的眉頭微微松了些，不明顯。

李廷雲察覺到了，他松開手，将挂在肩頭的浴袍領口往脖頸拉，“我隻是想，我還不夠努力，我的條件還不夠……”

司盛能舔到嘴唇上李廷雲鹹濕的眼淚，他毫不在意地戳破李廷雲剛為自己建立的心防：“你努力到下輩子，也配不上我。”

“你要看我死在你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