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晉江文學城
今天來的劉老闆，李廷雲也不準司盛親自上了。
他問過注意各種事項，把人留在家裡，自己開上小三輪披着個西裝外套去了。
司盛躺在床上不放心，李廷雲出門的時候就給秘書發了消息。
秘書緊趕慢趕，趕了個半截，在外面錄了好半天，聽見了兩人敲定合同。
不虧，也不怎麼賺。
秘書把錄音發給了老闆，從雜草裡爬起來，拽掉身上的蒼耳。
再打開手機，是老闆發來的獎金。
這趟值。
秘書看着穿的不倫不類的黑皮大漢，滿臉都不是不懂。
她不懂，老闆為什麼喜歡這樣的人。
怎麼看，怎麼都想不通。
*
李廷雲簽了字蓋了章，合同一式三份，又和劉老闆握了手。
從此以後，他的菜有了好去處。
李廷雲脫掉西裝外套，拍掉上面的灰塵，仔仔細細地疊好，拽了個塑料袋放進去。
合同一并放了進去。
三輪車咕噜咕噜地轉回了家，李廷雲把裝着菜的周轉箱從車鬥裡搬下來。
老李頭手上正在抹油，給顧客開背，頭也不擡地問：“咋這個點來了？”
李廷雲腳步不停，把周轉箱放進後院的廚房裡，洗了手出來的。“爸，菜放廚房了。”
“我自己不會去割，要你送？”老李頭下意識地反口。
“不是，爸我……”
“哎呀，老李頭，這就是你不對了，”悶着頭的顧客擡起頭來，沖着李廷雲打了個招呼，“小廷雲這不是心疼你麼，你瞅瞅你火氣大的。”
老李頭翻了個白眼，“我用他心疼。”
李廷雲掏出手機，給老爸轉了款。
老李頭這才轉過臉，正正經經地打量了兒子一眼，這一眼可不對勁。
李廷雲這會已經把西裝外套脫了，裡頭隻穿了件洗舊了的白T。
老李頭的視線不小心從李廷雲寬大的袖口看進去，就這麼不小心瞥見了不同尋常的新鮮痕迹。
老李頭趕忙撤回視線，低聲咳嗽了一聲，掩飾尴尬，“那啥，小盛沒來嗎？”
“沒。”李廷雲擡起指尖撓了撓下巴。
老李頭：“……”
什麼原因，他不用問也知道。
老李頭想給自家不知輕重的兒子一個響亮的比兜。
他擦幹淨手，讓老顧客等等，自顧自進了房間，掏出瓶精油，塞在兒子手裡，“沒事給小盛揉揉。”
李廷雲收好手裡的精油，再次尴尬地撓撓臉，“爸，我大棚裡的菜找到買家了。”
“找見了？”床上的老顧客猛地擡起臉，眼睛裡亮晶晶的。
“啊，對。”李廷雲點頭确認。
老李頭重新塗上精油，拍了拍老顧客的背，語氣有些發悶：“好事，以後可别找你老爸我拿錢了。”
李廷雲愣了一下，眯着眼睛點頭。
“快滾，别擱這耽誤事。”
“那老爸，我先走了。”李廷雲把精油裝進口袋裡，“我過幾天再來看您。”
老李頭吸了下鼻子。
就跟誰稀罕似的。
老顧客側過臉，眼裡還是亮晶晶的：“老李頭，你家小廷雲有對象了嗎？”
老李頭挑眉，“幹啥？”
“我就是想起我妹妹家有個姑娘，比小廷雲年紀小兩歲……”
老李頭冷哼一聲，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把老顧客揉得嗷嗷叫。
“不勞您費心嗷，廷雲啊有對象了，處地好着呢，人家京大畢業，長得頂頂好看，家裡又富裕，最關鍵的是，認定了我們家廷雲。”
老顧客：……吹得什麼牛逼。
*
一周後，萬毅成結婚的請柬送到了司盛的手中。
崔啟安給他打電話。
“不，你真的要去？”崔啟安嘴邊叼着煙，一大清早從老頭那得到的消息。
司盛正在喝粥，早上的粥，“我不能去？”
“我是那意思嗎？”崔啟安迎着熱風把手搭在陽台上，“你家那位知道你去嗎？”
司盛看了眼坐在他旁邊，聽着手機擴音的李廷雲。
李廷雲吞淨嘴裡的：“崔哥，我知道。”
崔啟安：“……”
要了命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崔啟安摘掉嘴上的煙，沖着手機尬笑一陣，“你也在啊。”
“是，崔哥，我也在。”李廷雲夾了些小菜放進小老闆碗裡。
“那啥，我和小盛有些話說，能不能麻煩你……”
李廷雲回了句好，适時閉上了嘴。
崔啟安沒敢立刻說話，生怕被還沒走的李廷雲聽見，他等了會才出聲：“你什麼打算啊？”
司盛回：“沒什麼打算，就是去看看。”
崔啟安：“萬毅成搞你男人，馮芈姝搞你，這修羅場你也敢去？”
李廷雲揚起眉頭，看了眼司盛。
司盛面不改色心不跳，“麻煩你說清楚，萬毅成沒搞到李廷雲，馮芈姝也沒搞到我。”
“啧，”崔啟安吸了口煙，“是是是，我說錯了，但是馮芈姝和你差點定親這事，圈裡可都知道，你這去一趟……”
李廷雲不揚眉了，他擰起眉頭了。
司盛咽下口中的粥，神色依舊寡淡：“老一輩訂的娃娃親，你也好意思拿出來說。”
崔啟安：“那她也……”
“好了,”司盛打斷崔啟安的話，不崔啟安繼續說下去，再說下去李廷雲不知道得什麼樣，他都聞見好大一股子醋味了，“馮芈姝現在過得很舒服。”
崔啟安想了想，最後嘬了一口煙屁股，贊同地點頭：“那确實。”
比他自由、舒服多了，他現在連煙屁股都要嘬好幾口才丢。
自從小盛跟李廷雲在一起以後，他老頭生怕他跟小盛學，緊趕慢趕地把他塞進了自家的公司，一天二十四小時地盯着，信用卡停了，零花錢停了，就給他發基本工資，他苦哈哈的連油費都付不起了。
那馮芈姝跟他一般大，三十出頭的年紀，已經接了公司，父母給她培養了一批可用之才，而她的商業手段也足夠駕馭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