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回到房間齊心協力把床單被套換好,是一套簡單的純色款。床單是偏灰的綠色,被套表面是嫩黃色,貼身面是床單同色,兩個枕頭,鄭覺新的是床單色,姜燃的是被面色。兩種顔色看起來相差很大,但是鋪在床上又分外和諧。
“你先讓我用一用浴室。”姜燃看見鄭覺新已經在收拾洗澡後要穿的睡衣了,連忙表示自己要先去刷個牙、洗把臉。
“好,你先去,不用急,慢慢來。”鄭覺新把收拾好的衣服放在床尾,就蹲在嬰兒床邊看瑤瑤。對于一個新手爸爸來說,孩子真的太可愛了,怎麼看都看不夠。
“我好了,你去吧。”姜燃洗漱完坐到梳妝台前。鏡子旁邊的2個窄櫃子裡有一整套的青妍護膚品,包含爽膚水、精華、面霜,還有一款名叫銀海的眼霜和眼部精華,另外在身前的窄抽屜裡還有滿滿的兩抽屜面膜,什麼補水、美白、淡斑,分門别類地收納在抽屜裡。
姜燃最初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很震驚,原來有錢人早就開始全面護膚了,護膚品的門類在90年代就已經發展完備了。
這些護膚品,姜燃雖然沒有聽說過,但是在她的記憶裡,除了面膜是買的國外牌子,青妍和銀海都是兩個有百年曆史的美顔品牌,這些東西都是姜燃去她們的專賣店根據自己的膚質定制的。越是昂貴的東西越是稀有,越是稀有的産品越是完美貼合客戶需求。
按姜燃當高中老師每個月1982塊錢的工資肯定是消費不了的,但是鄭覺新每個月會固定給姜燃打3000元作為家用。這樣,每個月兩個品牌近1千塊錢的護膚消費在姜燃這也變成可以承受的了。
姜燃從不知道鄭覺新的具體收入是多少,他原本是開公司的,後來公司賣了,現在在一家軟件公司擔任經理,他的年薪據他自己交代是不菲,但是各種投資,不具體去清理資産,也無法得出準确的數額。姜燃對自己很有自知之明,雖然西南地區傳統是男的掙錢、女的管錢,但是她知道自己管理不了這麼一大筆資産,所以也就不過問了。
對于鄭覺新給自己的家用,姜燃花得心安理得。但是對現在的姜燃來說,花一個男人的錢,還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青妍和銀海,以姜燃嫁給鄭覺新之前的經曆,她是完全不認識這兩個品牌的,連這兩家的門朝哪兒開,姜燃都不知道。那她是怎麼成為這兩家的客戶的呢?這要感謝高沛蘭女士,高沛蘭是舊時候富商的小姐,作為紅色商人的後代,這兩個品牌是她從小用到大的。但□□時期,她的父親抛棄她和母親,帶着姨太太和兒子們去灣灣了。不過,據說政策松動後,她父親覺得愧疚,把政府返還的大部分資産都贈給了高沛蘭。所以說,這個家最富的可能就是高沛蘭女士了。
一整套護膚流程下來,鄭覺新已經洗完澡出來了。
姜燃把團在後腦勺的頭發放下來,微卷的黑絲鋪滿整個後背。唐木匠的木梳,梳齒圓潤黑亮,通起頭發來一點都不拉扯頭皮。
海藻般的長發像湖光潋滟的西湖,泛起淺淺漣漪,把姜燃柔和的面龐勾勒出了幾分妖娆,鄭覺新有些看呆了。
“你呆站着幹嘛,不冷啊?”姜燃看着鄭覺新站在床邊盯着自己一動不動,她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哦!”像突然回過神,他機械地掀開被子上床。
鄭覺新的睡衣非常單薄,白色老頭衫加上一條男士短褲,即使已經是深秋,他的睡衣還是夏天那款。純棉的材質,貼身非常舒服。他和姜燃一樣,睡覺不喜歡身上有過多的束縛。但是從小耳濡目染的傳統觀念,又讓他無法接受新潮的裸睡。所以,現在的睡衣搭配剛剛好。這個睡衣就真的是睡衣,隻能在床榻上穿着。
這下子輪到姜燃遲疑了,在之前的十來天裡,姜燃一直渾渾噩噩,生活态度是得過且過,所以她一直穿着長衣長褲睡覺,即使不舒服,即使睡不好,她也沒發當回事,因為心裡還總是抱着幻想,或許明天再睜眼就是自己的出租屋。她會興緻勃勃地跟閨蜜吐槽,自己做了一個可笑且離大譜的夢。
洗完澡,解決完心腹大患,姜燃的心神漸漸松弛,雖然她已經徹底接受了現實,但……但和一個男性如此親密,她還是有些羞怯。
想到要和一個男人,一個優秀的男人,一個好看的男人一個被窩,姜燃就有些臉熱。紅暈爬上姜燃的臉頰,比任何胭脂都要豔麗。
怎麼說呢,姜燃覺得自己不算吃虧。老實說,姜燃已經24歲了,和一個優秀的男人親密接觸她已經期待很久了。
姜燃彎腰褪下外褲,微卷的青絲從耳後滑到臉頰前,紅暈與黑發在水潤的臉龐上交疊,給姜燃溫婉的面貌平添一分妩媚。和田玉般白潤的腿纖侬有度,生育讓姜燃的體重增加,但是得益于幼時上山下河打下的結實基礎,身體胖得很勻稱,除了肚子還沒有完全恢複,其他身體部位反而越顯豐滿。
姜燃脫下外褲,裡面穿的就是一條淡綠色的純棉短褲,其實冬季睡衣裡面也有一件淡綠色的純棉短袖,它們是一套的,是姜然為自己準備的睡衣。不過,姜燃沒打算立刻就睡覺,所以睡衣沒有脫。
綠色襯得姜燃的腿更白了,鄭覺新的眼睛不自覺地晃了一下,他想看又自持身份。但轉念一想,這是自己的妻子,有什麼不可以看的呢?目不轉睛地望向姜燃,女人臉上的紅暈更是讓鄭覺新心醉。
新婚一個月的時候他總能看到這迷人的紅暈,但是後面看到的機會越來越少了,他有些不記得從什麼時候起便徹底消失,現在終于又看到了,他有些激動。
“燃燃,你好美!”鄭覺新情不自禁地說出口。
姜燃聞言有些驚訝,她沒想到鄭覺新會如此直白地誇她。掀開被子上床,姜燃對這句話還是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它好像就是鄭覺新一句無意義的喟歎,又好像是對情人的告白。
輕聲地嗯,姜燃從鼻腔裡發出輕輕的聲音,表示自己的回應。
把房間的頂燈熄滅,姜燃給自己留了一盞床頭暖黃的台燈。她掐斷繼續交流的話口,默默翻開《恒娥》,希望等他睡着再進入被窩。
把兩人中間的縫隙掖死,既能避免他睡覺時因為自己靠在床頭而導緻冷風灌進被窩,又能巧妙地把一個被窩隔成兩個,讓自己能稍微自在一點。
姜燃覺得自己真是太聰明了。
雖然沒有手機,但是這個時代的故事也不賴。作者都很用心地講述自己的故事,或工筆淡描,或濃墨潑彩,每一個字都傾述着角色的感情。姜燃沉浸在閱讀裡,時間過得很快,比刷視頻更讓她滿足。
一本雜志讀完,心滿意足地準備睡覺。輕輕地把睡衣脫下,淡綠色的純棉短袖寬松地套在姜燃的身上,曲線畢露。
躺進溫暖的被窩,滿足地輕歎一聲。
黑色的長發被姜燃全部堆到了枕頭上,忽然,一陣熱意襲來,鄭覺新越靠越近,突破了那小小的分割。
兩人都沒有說話,鄭覺新把鼻子埋在了姜燃的頭發裡,像是害怕扯到發絲,他的動作小心翼翼。側躺着面向姜燃,長臂像是預謀很久,利落地把她撈進懷裡,柔軟滑嫩的肌膚讓他愛不釋手。
心砰砰地跳,姜燃沒有拒絕鄭覺新的親近。對這個男主,她是有好感的,對鄭覺新,在他願意不顧世俗看法結紮,姜燃就決定和他試試。
親近是試試的第一步。
在瑤瑤半歲前,姜燃和鄭覺新都是沒辦法睡整覺的。但是現在,她們倆配合得越來越默契了,孩子餓了,鄭覺新就穿上外衣下床,先給孩子換好尿布,再抱給姜燃喂奶。在姜燃喂奶的時候,體貼地為她披上毯子,孩子喝飽,姜燃睡覺,鄭覺新就給瑤瑤拍奶嗝,然後包好包被,一次完美的夜奶就這樣完成了。
看似鄭覺新更辛苦,做得更多,但是姜燃現在正在月子期,身體必然是沒有鄭覺新健康的。那健康的大男人在孩子出生後付出更多不是應該的嗎?
至于為什麼沒有讓母親來代替鄭覺新,那是她們都認為,即使再辛苦,責任也不應該轉嫁,鄭覺新必須擔負起照顧自己孩子的重任。
這樣的模式姜燃很滿意,這個家庭的先進觀念是姜燃願意接受現實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