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哇啊啊啊啊!!!”
一陣凄厲的慘叫聲伴随着一陣破碎的轟鳴,一個形容狼狽的人正手腳并用地從那堆煙塵中逃命似的爬了出來。
“這怎麼還有斷頭套餐的啊!!!”狂飙的腎上腺讓宋修竹還能保持一絲緊繃的神經,可到底他已經吓得渾身打顫,整個人坐在地上一時半刻也站不起來。“不是我做了什麼嗎!它為什麼要這樣!?”宋修竹簡直要給自己喊冤。
而那隻被惹怒的九尾白狐,此刻正怒瞪這一雙猩紅的眼睛,龇牙咧嘴地看着那邊弱小的宋修竹,恨不能現在就撲上去,咬斷他的脖子似的。
好在,危急時刻,南宮泠與鄭善一左一右沖了上來,兩個人,兩把劍,卡在白狐的尖牙利齒裡面,沒有讓這暴躁的狐狸傷了宋修竹分毫。
那狐狸個頭巨大,現在顯然又是氣急的狀态,九條尾巴和那渾身的白毛都紮了起來,讓它活像是一隻力大無窮的憤怒兇獸,即便眼前阻攔它的人是鄭善和南宮泠,似乎也并不大管用。
白狐的喉嚨中發出低沉的吼叫聲,那兩把卡在它牙齒中的劍,也在咯咯作響。
鄭善瞧着眼前的形勢不對,臉色一沉,道:“它是認得南宮泠的,如今你同南宮泠互換了身魂,它估計是以為你對南宮泠做了什麼不利的事情,所以想要對你發難。”
“不利的事情?”宋修竹當真是覺得自己冤大頭了,又氣又惱道:“不是,這也不怪我啊!也不是我想跟南宮互換的啊!這怎麼能怪我呢!”
明事理的人自然也都明白這不怪宋修竹。
可對一隻狐狸,又怎麼講得通這樣的道理?
此刻,九尾白狐的憤怒顯然更上了一層,它咆哮一聲,幹脆甩開嘴裡的兩把劍,猛一個轉身,巨大的九尾像是一團厚重的棒槌一般向着面前人砸過來。
宋修竹吓得腿軟,讓他站起來逃跑自然已經不可能。眼看着九尾的攻擊近在眼前,宋修竹隻覺得一個窒息,那沉重的身體卻被人輕飄飄地猛地一拎。緊接着,伴随着一聲破碎的轟鳴聲,他整個人都已經被鄭善拽到了半空中。
那九尾一計不成,臉上的表情更加惱怒。它龇牙咧嘴地低吼着,看着被鄭善護住的宋修竹,似乎那簡單的腦袋瓜子裡想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憤怒讓白狐獸性大發,它狂吠一聲,狂吠一聲又沖着鄭善和宋修竹沖過去。
宋修竹幾乎要吓得麻爪,鄭善倒是老道經驗,他鎮定自若地走了個劍勢,隻聽得幾聲铮鳴,但見一道藍色的太極伴日月星辰之光,彙成一片交錯陣法,眼見着就要沖那九尾白狐施展出去。
可鄭善手中的陣法還未放出,宋修竹卻驟然覺得地上一震,伴随着幾道鐵鍊拔地而起的聲音,幾道帶着猩紅鬼光的鎖鍊,伴随着飛來的黃符紙,頓時将白狐五花大綁地壓在了地上。
鄭善自然是見過這樣的陣法,他心中錯愕又是一陣心驚,知道是南宮泠出手了,忙收了自己的,焦急提醒道:“南宮泠!你知道它,你不能——!”
“我知道,閉上你的嘴巴給我安靜待着,我自有分寸。”南宮泠已經從另一邊沖了過來,他像是對鄭善的話厭煩,回應的同時,手裡的多張黃符紙已經向着那白狐飛了過去。
白狐本就在憤怒,驟然被壓制心情更是糟糕,眼見那些黃符紙飛過來,更像是看到了讨人厭的蒼蠅似的,怒吼着想要去将它們轟開。可那些黃符紙顯然并非善類,白狐一旦碰觸到它們,它們便會瞬間爆炸開一團朱砂色的煙塵。
這煙塵明顯帶有一些不利因素,白狐又被鐵鍊困着,逃無可逃,被迫吸入一些煙塵後,它龐大的身軀居然顯得有些搖搖晃晃起來,整隻狐狸更是搖頭晃腦地,似乎下一秒就要栽下去暈倒一樣。
顯然,南宮泠也沒想真的傷了它。
宋修竹瞧着膽戰心驚,一時間也顧不上什麼禮數和關系,忍不住拉了拉鄭善的袖口,好奇将自己的問題詢問出來,道:“鄭掌門啊,這南宮泠,是不是跟這移海宮有些什麼關系啊?他是不是認識這隻狐狸啊?”
宋修竹敏銳,鄭善倒是并不意外,隻不過他似乎心中還有些什麼介意,看着南宮泠收了攻勢往那虛弱的白狐面前走過去,終于還是歎了一口氣,道:“實不相瞞,這白狐……”
話未說完,那剛剛看起來已經不甚清醒的白狐,卻猛地暴起。
南宮泠猝不及防,倉促間想要再拔劍出來,那白狐卻并不給他機會了。兇狠的猛獸怒吼一聲,九條尾巴像是九條奪命的白蛇一般向着南宮泠猛地橫掃過去,瞬間将南宮泠壓在了地上。
“南宮!”
宋修竹心中一驚,忍不住上前兩步卻被鄭善一把掣住。下一瞬便見幾道藍色的劍光閃過,當真是毫不留情的迅猛攻勢,不過幾劍那白狐的毛發上便染了血,當即也管不了被它壓着的南宮泠,松開尾巴轉而去對付鄭善了。
鄭善成功吸引火力,自然也不在這裡多留,騰起幾步禦劍上空。那九尾白狐殺的紅了眼,也不管鄭善是不是誘敵深入,當即腳下生風,追着鄭善就去了。
半空中頓時被法術的光芒照了個半亮,這一人一狐鬥得不可開交。
宋修竹卻也沒心情看鄭善和白狐對決,如今地上已經清淨了,他連忙跑了兩步上前,将南宮泠從地上攙了起來。
南宮泠本就重傷,現在又被白狐來了這麼一擊,當真是臉色慘白如紙,瞧着讓人心疼又可憐。可這南宮泠卻像是并不覺得自己的傷勢如何似的,他苦皺着眉頭,目光落在天上的戰況裡,強撐着那沙啞的聲音道:“不行,不能讓他們……”說着,甚至還想爬起來加入進去。
可惜,他的身體告訴他不行。
宋修竹眼疾手快,扶着他這個大廈将傾一般的身子,道:“這白狐到底跟你什麼關系?”鄭善沒回答出來,他總得搞明白情況吧。
可面對這個問題,南宮泠的嘴角抖了抖,他似乎在糾結,可又在宋修竹的目光中有幾分愧疚,最終,他歎了口氣,也不管宋修竹信不信,坦白道:“它是我姐姐。”
“姐……????”
宋修竹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他不可置信地看看南宮泠,又看了看半空中那隻翻騰上下的狐狸。
……人狐情未了?
看着宋修竹那一臉吃瓜都沒吃明白還胡思亂想的臉,南宮泠也來不及給他做更多的解釋了,他咳了半口血,強撐着身子就要運功,道:“不能讓他們再打下去了,如果任何一個人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