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以南微眯起眼,不懷好意地盯着那個發問的記者,似乎在說,你是不是找死。
盡管曹以南現在穿着肥大的病号服,但修煉已久的強大大小姐氣場卻讓記者發怵,他拿相機的手微微發抖,甚至覺得曹以南下一秒就會沖上來,忙退後了幾步。
但沖着話題爆度和熱度,随後更多話筒不怕死地遞了上來,問了大同小異的問題,企圖在挖曹家幾百年沒一次的瓜。
“本小姐叫你們不要亂拍,聽不到人話是麼?信不信我把你們告到家破人亡?”
曹以南依舊是好大一副架子,捏住離自己最近的那個記者的衣領,一隻手就把對方摁在地上摩擦,地闆上馬上見了血……
一時間竟然沒有人上前幫忙制止曹以南,紛紛把這一幕從不同角度拍了下來。
曹以南分不清局勢,似乎還在幻想曹家沒有馬上跟外界宣布與她撇清關系,是舍不得她,大作特作。
她被閃光燈晃得煩,甚至奪過了一個記者的相機,把别人拖到角落,開着閃光燈連拍了十幾分鐘。
看着曹以南嚣張跋扈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她是在曹家是最受寵的小女兒。
在咖啡館拿着望遠鏡看戲的蘇娅簡直笑出了聲。
她曾經“好心提醒”過曹以南不要亂說話。
曹家作為名門望族中的翹楚,特别看中名聲這點,相信曹以南是深有體會的。
而曹家如果找到了親生女兒就主動抛棄沒有價值甚至是負價值的養女這件事看上去有不道德的嫌疑,多少會受到指摘的。
之前曹家一直沒有公布曹以南不是真正的曹三小姐這個事實,現在一時半會也不會那麼快公布,要等一個比較完美的契機,光明正大地棄了曹以南這個廢棋。
如果現在知道真相的曹以南謊稱自己是真正的曹三小姐,在公布真相後,就會把她愛慕虛榮,不擇手段攀附權貴的形象展露無遺,那麼在真千金歸來的時候,這樣的人被權貴抛棄,也無可厚非。
如果她承認自己不是真正的曹三小姐,卻散布曹家的不利言論企圖博取同情,先不論以個人力量與曹家抗衡無異于螳臂當車,也不看看自己從哪裡出來,如果行為再過激點——蘇娅已經想出來報道内容長什麼樣了。
蘇娅分析了曹以南之前的行為模式,斷定以曹以南的性格和智商不足以支撐她應對這次突如其來的簡單采訪。
蘇娅想不到的是,曹以南的反應那麼精彩。
“本來是想讓她體會一下在攝像機面前的那種窘迫感和無力感,我是沒有想到,她比我想的還要蠢。”
對面的新聞線人朋友狡黠地笑了:“那位的性格确實是這樣那麼糟糕,不過按照你謹慎的性格,多少動了點手腳吧?”
蘇娅:“說的什麼話,比不過那色胚在我家格格身上用的髒藥。”
新聞線人朋友:“所以你用了什麼,喹諾酮類藥物?”
蘇娅揚了揚眉。
朋友一驚,猛地起身,緊緊揪住蘇娅的衣袖,差點掀翻椅子。
她瞳孔放大,壓低打顫的聲音:“不會是……是LSD(□□)、安非他命(□□)和□□之類的?”
蘇娅看着幾道看過來的黑壓壓的目光,扯下朋友的手,冷靜地說。
“别緊張。”
“别把我想得那麼壞。”
“一群蠢貨,淨問些蠢問題。”
曹以南拿着别人的攝影機開着強光對着别人猛摁快門,
“大……大小姐,我錯了,眼睛……我的眼睛,快瞎了……”
曹以南拍累了之後,把别人的攝影機摔地上,眯起眼又去看身後那群悄咪咪拍照的記者。
被她那麼一盯,所以人往後退數米。
曹以南還沒有來得及做出更多動作,就被壓到了警局。
進去的時候,曹以南看到有一個男人在警局裡鬧事。
他衣着得體,西裝熨燙得絲滑筆直,可舉手投足間,是露骨的風流。
曹以南多看了他很多眼。
男人看到曹以南後,愣了愣,有些羞赧地移開眼,還有幾分想逃離此地的沖動。
可他被警察輕松地制服了。
他咬咬牙,于事無補地掙紮了幾下,最終豁出去一樣喊到:
“南姐!求你,幫我。”
剛被教訓過的曹以南看着整個警局警員們齊刷刷看過來的友善目光,脊背發涼:……
“喂,你誰啊?本小姐可不認識你,長得可真夠寒碜。”
曹以南被帶到了另一個房間。
她慫了,不得不說,慫了的曹以南,很識相。
男人留在審訊室裡,反而好像松了口氣。
他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警員,苦笑道:“他還是沒有聽電話嗎?”
警員冷漠道:“接了。”
男人揚眉:“真的?那他到底什麼時候才來,你們這個破地方小爺我是一秒都不想待了。”
“……你還認識誰,号碼記得嗎?”
“?”男人心跳漏了半拍。
後來警員被男人吵得不耐煩了。
“他說,不愧是有錢人家的小少爺,怎麼那麼浪啊,誰愛要誰要。”
隔壁。
闫隊:“有人舉報你在公共場合犯了尋釁滋事罪…… ”
曹以南的八卦之魂在燃燒:“喂,隔壁犯了什麼事啊?打架,賭博,還是打劫,嗯?”
闫隊:“……”
他還以為曹以南多少受點打擊。
“曹三小姐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你以為誰都是你這幅德行?”
“他是個黑戶,這樣的Omega很容易吃虧,他還在公共場合釋放信息素,導緻一部分alpha失控,被人以賣.淫罪舉報,實際上,這應該算……”
曹以南噗嗤了聲:“沒搞錯吧,那小子是去私奔的啊,再說,他明明是個alpha啊。”
闫隊:……真瞎。
“你應該關心一下自己。”
曹以南擺手:“得了,如果真那麼關心我,你們幾天前幹什麼吃了,前幾天不是還有人舉報我強.奸未遂嗎,我好奇着呢,怎麼沒有人來找我,知道我經曆了什麼嗎?”
闫隊青筋暴起,卻捏了捏手裡的筆,控制住情緒:“你能經曆什麼,讓人家幾個醫務人員伺候你曹三小姐伺候得不舒服?還有幾天前那個案件,如果不是你恐吓威脅别人,别人好端端的會給你銷案,說這是誤會?!”
“什麼?”曹以南一愣,笑了,“誤會?怎麼樣的誤會?我三更半夜去她家把她摁地上是誤會?怎麼說,是愛上了我吧?”
闫隊:“你哪來的那麼大的臉啊?”
曹以南:“實話說吧,是我舅舅把他女兒輸給我的,你有本事去抓他啊。”
闫隊停下筆:“舅舅?!”
“啧,不是親的,舅舅他是被我爸的家族領養的,我……”曹以南頓了頓,“水。”
闫隊把一次性水杯狠狠地放在桌子上,不到杯身一半的水濺了出來。
曹以南咽了口水,緩緩說道:“我也是被領養的。”
闫隊:“……”
闫隊剛翻了翻曹以南舅舅的資料,卻發現對方已經被緝毒警送進去了。
還是自家女兒舉報的。
真巧。
闫隊合上資料。
“交了罰款和賠償,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