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父劉迪走了出來,他是個頂級omega美男子,看着亂成一鍋粥的現場,不知所措。
但他的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手拉手的妻子和女兒,而是蹲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曹以南,他想走過去安慰兩句,但是想起剛才妻子說過的那些話,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曹家大姐曹以希,二哥曹以冬也都出來了,他們今天特意請了假,特意安慰小妹。
“舟歌啊,大姐會是你最堅強的後盾!”熱情似火的大姐笑一笑就像燃燒了整個夏天,“屬于你的時代就要開始了。”
“小時候的你特别可愛,最喜歡大姐了,還纏着大姐講故事,大姐哪裡會講什麼故事嘞?自己都沒聽過什麼故事。這不是難為人嗎?我就一直編一些暗□□,沒想到你居然聽懂了,還哭了好久。”
“爸媽不知道還以為我欺負你,老說我嫉妒你沒個姐姐的樣子。你知道嗎?你出事了之後,我一直很懷念當初因為你被爸媽追着打的日子。”
一片喜氣洋洋的氣氛。
“她明明不是……”
曹以南以一種防禦的姿勢蹲在地上,擦了把淚水,臉上的妝都花了。
她想吸引别人注意,但很遺憾的是,根本就沒有人去注意她。
她看着陽光打在他們的笑臉上,忽然覺得沒那麼難受了。
童年的事她一直都記得。
他們才應該是一家人啊。
自己不過是個替身,難道不是嗎?
她曾經無比堅定的認為,真正的曹以南不會回來了。
所以。
自己飛揚跋扈了那麼多年。
自己任性嚣張了那麼多年。
自己目中無人了那麼多年。
然後啊,就要用一生去遺忘那些本來不屬于她的烙印?
呵,不應該那麼想,她搶了那個真千金的地位那麼多年,是她賺了啊!
啧啧啧,真可憐啊。
曹以南笑得像個瘋子,她裝傻。
“是啊,我們本來就不是一家人呐,怪不得你們都那麼優秀,原來是基因不一樣啊。”
“我知道我不是親生的了。”
她緊了緊手上代表曹三小姐地位的戒指,後面說的一句話輕飄飄的。
“媽,爸,大姐,二哥,我走了,不回來了。”
他們沒有回頭看她,曹母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對身邊的保镖說:“把她的紅寶石戒指拿回來。”
曹以南剛想跑,但她最近的身體狀況真的不怎麼樣,甚至還有夢裡的傷,一下子就被身手了得的保镖逮着摁地上了。
曹以南掙紮着想掙脫,扯動的傷口卻敏感的挑動着神經,被人輕而易舉的卸了戒指。
她握住了保镖的衣角,放肆的哭了起來。
“戒指給她了,我不要了。”
“我不想走,把我留下來好不好?”
“我什麼也不跟她搶,也不去闖禍了。”
“我什麼也做不好,這是要怎麼活下去啊?”
“我剛剛還欠了點錢……”
保镖嫌她煩躁,直接卸了她的手臂。
曹以南一聲慘叫,不敢置信地瞪着保镖,而保镖的眼裡沒有了平時的畏懼與恭敬,瞪着一雙猩紅的眼,貼近她低聲說,嗯?你以為你真的能打赢我?嗯?!
曹以南心下一涼,閉上眼睛,聽到了骨頭碎裂的咔咔響。
曹母拿到戒指後叫保镖把她丢出去。
曹以南四腳朝天地躺在曹家大門外,像個死屍似的,半天都不動一動,淚水從眼角源源不斷淌出,悲傷逆流成河。
她八歲那年來到了曹家,後來發現不是真千金被退了回去,十二歲因為算命先生的一句話才進了曹家的門,戴了8年的戒指,也是曹母唯一送的禮物。
她小時候睡不着握着睡覺的戒指就要送别人了,就像小孩最心愛的玩具要送人一樣難受。
曹以南聽到了曹母的聲音。
“舟歌,她戴過的東西晦氣,我等會叫人銷毀了,給你訂制一個更漂亮的。”
“媽……我平時不帶戒指的。”
“傻孩子,這可不是一般的戒指……”
曹以南聽着聽着就笑了。
她用右手拍了拍自己的一身灰坐了起來,捂住自己受傷的左手,剛開始她還打定主意賴在這裡不走的,說不定自己暈在這裡,他們看見自己生病了一時心軟就把自己撿回去了。
現在的曹以南看上去很可憐,打鬥中被扯過的衣服亂亂的,活像一隻毛發亂糟糟縮在前主人家門又不能入内的流浪棄犬。
曹母看了眼曹以南露腰的身材,想到覃舟歌被這養不熟的白眼狼标記過,眼裡帶着仇恨,走過來壓低聲音說。
“幹你的老本行吧,你跟那麼多人睡過,不愁養不活自己。”
“媽,你說什麼呢……”
曹以南淚眼汪汪地看着曹母,确定對方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原來她是真的髒啊。
成為一個alpha後,她第一次意識到這個問題。
“媽……你說的對,我還是有點用的,上次你們的一個合作夥伴開了很好的條件來換我,我一時任性沒有答應,下次不會這樣子了……”
曹以南别過臉,流幹了最後一滴淚,她知道曹家不會稀罕這些,說着說着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她站起來看了一眼曹母,沒等對方說話就,頂着昏昏沉沉的腦袋跑了。
所幸,她的腦袋現在跟糨糊一樣什麼想法也沒有。
她現在内心的唯一念頭是:
快走,不要倒在曹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