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
闫隊撇了眼審訊室内悠悠轉醒的曹以南,放下手裡整理的筆錄,冷冷問了句:“醒了?”
聽到老熟人的聲音,曹以南摁了摁額頭,忍痛從長座椅上坐起:“這裡是……警局?”
“你Y的,睜開你的眼睛看看,好好想想你的所作所為。”闫隊手臂青筋暴起,雙拳緊握壓制住怒火,差點就要沖過去拎起她的衣領,“這次證據充足,你這個二世祖完蛋了。”
曹以南撕下衣服包紮傷口,噗呲一笑:“闫隊,我知道你恨我,但沒用的,你怎麼還是那麼執迷不悟啊?”
“這個局子還不是我想進就進,想出就出啊?”
“今天幾号來着……”曹以南漫不經心看了眼手機,“過去兩天了,上級的通知,哼,等着吧,看看是你闫隊脾氣硬,還是我的後台硬。”
闫隊的喉結滾動,全身上下一股低氣壓:“不會讓你得逞的。”
曹以南隻是淺笑。
半晌,不知道是不是太過無聊,曹以南竟主動搭讪嫉惡如仇的闫隊。
“闫隊,我敬你是條漢子,不打算問我點什麼嗎?”
“你?”闫隊一記眼刀飛過去,“你認罪?”
“那肯定不能啊。”
“那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
闫隊想起剛開始那會,還是學生時代,大抵還是曹以南初中的時候,他不明所以一本正經地詢問那位曹三小姐,結果被混混般的語言碰了一鼻子灰。
闫隊咬牙切齒地說:“物證充足,你抵賴也沒有關系。”
“零零零零——”辦公室内的固定電話突然響了,闫隊走過去接了個電話,還時不時看向曹以南這邊,露出了越來越古怪的表情。
闫隊五味成雜地放下電話。
曹以南以為自己被保釋了,轉身就往門口走。
“等等,你不能走。”一向穩重的闫隊居然放出了攻擊性信息素,曹以南不由地腳步一顫,微頓。
“想私了?”曹以南擡頭挺胸地望着闫隊,緩緩露出笑容,“想跟我打架嗎?樂意奉陪。”
“曹以南,南姐,曹三小姐。”闫隊面無表情地說,“曹家放棄你了。”
“他們說,你,按律任憑處置。”
曹以南整個人僵在原地,剛準備放出信息素回擊,卻沒有了專注力去控制,沒有凝聚力的信息素松松垮垮地逸散在室内,就像空氣淨化器,隻有滿室不成威脅的檸檬香。
曹以南的心像被折起一角,揪得一痛。
闫隊接着說:“他們給你辦理了手續,說是回去再見最後一面,以後不要見面了。”
闫隊露出了天道好輪回的表情,重重地拍了拍恍惚的曹以南。
“現在,你可以走了。”
曹以南奪門而出,踢飛了腳邊的一顆石子。
她沒有趕着回曹家,而是去酒吧買醉。
一杯杯烈酒下肚,曹以南卻覺得越來越冷,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發現有點燙。
付錢的時候,曹以南發現自己的卡被凍結了,随便進的街邊小酒吧又不認識她曹三小姐,在服務生疑惑的眼神中,她看了看身上唯二的飾品,除了紅寶石戒指,她摘下了胡雨薇今年生日禮物送的訂制紫水晶項鍊做抵押。
“很貴的,我會拿錢來取。”
老闆是個識貨的,看見吊墜的時候眼睛都亮了,連連說着不礙事。
曹以南反複叮囑了幾句,哀怨地離開了小酒吧。
她想起那些保镖的慘狀,還是回了曹家。
站在曹家七米長的大門前,一個傭人給她開門,恭敬地喊了一句:“曹小姐好。”
“讓開讓開,磨磨唧唧的,本小姐自己來。”曹以南碰到了鑰匙,傭人卻後退了一步。
“不勞煩曹小姐了。”
語氣依舊是恭敬的,但遲鈍如曹以南,也在傭人的臉上看出了古怪。
她好像有點明白那種怪異的感覺從何而來了。
比如說,如果是平常,她們會稱她為三小姐,而不是曹小姐……
“滾開,本小姐說了……”曹以南抓住門發怒了,如果是平時,一幹傭人肯定人人自危,但今天,所有人,包括幾個膽子特别小的,都出奇地冷靜……或者說是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