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順安看着枕着自己手的陸近風,除去臉頰的柔軟感受,還有不斷噴灑在他手心上的溫熱呼吸。
睡迷糊了嗎,白順安想着,他擡起左手碰了碰陸近風另一邊的臉頰,他認識他這麼多年,現在才有些了解他。
指腹輕輕往下撫着,停放在了他唇邊。
白順安眸中冷漠的神采掠過些波紋,光是月光看不出的泛紅的臉,他收回了手,心中隐約的竊喜,他想起了如雪花潔白的棉花糖,又是另一種愉悅。
另一隻被枕着的手小弧度的動了動,拂過陸近風的眼角。
陸近風眼皮輕顫,迷糊間又睜開眼來,他看到了白順安。
電視屏幕已然暗掉,視物的隻有淺薄瑩透的月光,四周寂寥,誰也沒開口,唯一入耳的呼吸聲像是海浪起伏。
他靜靜地看着安靜的他,仿佛忘了自己在哪兒,夢中還是過去,唯獨忽略了一秒一秒過去的現在,他擡起手,心裡有什麼在悄然變化,連帶着呼吸都快忘了。
他眼中的白順安似乎是在嘲諷地望着他,他該如何反抗,内心以為的思緒揮散鬥争與責備,迷離惺忪的雙眼蕩着水光,他俯身上前,仿徨的心,試着後退還是向前,不知是要向誰證明什麼,要碰向臉的手推向了肩。
蓦地一下,陸近風身體失去重心,翻身摔下沙發,這一摔,與其說是摔到了白順安身上,不如說是白順安接住了他。
覺徹底醒了,呼吸繼續了。
“你真是讨厭,”陸近風起身揉了揉胳膊肘,看着倒在地上仰望着他的白順安,他手撐着地,失神的目光帶着些純樸的詫異。
陸近風苦着張臉,充滿怨念的語氣裡還帶些困意的黏糊,像是撒嬌一樣,“大晚上不睡覺的嗎?”
見白順安不語,隻一味地看着自己,陸近風披上自己的被子,一面搖搖晃晃地朝自己房間走去,一面大氣地說着,“沙發給你睡行了吧,真的是。”
他們并肩走着,齊辭手上沒拿着煙,有些不适應起來,很快這種不适感就消失了,換成了另一種更為複雜異樣的感受,雲岑的手與他的手碰到了一起。已經是很晚的天,除了時不時路過的車外,基本見不到什麼人。
雲岑慢慢将齊辭的手握住,這一路上,誰也沒松開,等到松開時,雙方都有些不知所措。
雲岑局促地擦起手心上冒出的汗,他看不見站在暗處的齊辭的表情,他也不敢擡頭去看。齊辭走出陰影處,他走上前,站在台階上,捧起了雲岑的臉……
齊辭吻了上去,相貼的唇緩緩分開,在夜中,氣氛都變得眷念不舍起來。
他們互看着對方的眼,在李軒月準備喊卡時,陳聽又吻上了白順安。
靜默片刻,陳聽緊張地放開了白順安,不斷地向白順安道歉,白順安掃了陳聽一眼,平淡而又審視的目光,仿佛正在給陳聽下判決,“下次别這樣了。”
“卡。”李軒月象征性地喊了聲,她冷着嚴肅的臉色,看着前方還在對話的兩人,看向一旁的阿花,含着些調侃的心思,“小順把陳聽迷得死死的啊。”
就連遲鈍的阿花也發現了,“他每次一看到白順安,眼睛都挪不開了。”
“你是不會在合适的時候喊卡嗎。”見證全程的陸近風開口道。
李軒月冷冷掃了陸近風一眼,“你沒看到啊,陳聽那動作迅速得像生怕我喊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