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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伊布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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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伴郎,加迪爾在皮耶羅低調的小婚禮上坐第一排。但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新娘蓬松的婚紗和新郎專注認真的表情上,也不在神父那滑稽的帽子上,而是越過他們,看着光芒穿過教堂穹頂的彩色玻璃,在地上灑下神秘的色彩。就像很久以前那個周日下午,他被茲拉坦拽去某個不知名教堂時看到的一樣。

“這可不是偷的,是我租的,一天就要我半個月的飯錢。真是草了,這東西怎麼這麼貴……”七月的瑞典絕對是世界上最接近天堂的地方之一,鮮花盛開,綠草如茵,太陽好像永遠不會落下,每一處水面都閃着粼粼的美妙光波。伊布拉希莫維奇就是在這麼一個安靜的日子中背着璀璨的金色陽光在轟隆隆的聲響中帶着被碾碎的草屑停在了路邊,大長腿撐在機車兩側,咧着牙沖着坐在栅欄後秋千上目瞪口呆的加迪爾吹了個口哨:“怎麼樣,富家子,别他媽坐那傷春悲秋了——出來兜風?”

那是加迪爾遲到的叛逆生涯的開始,他第一次趁着父母沒注意翻牆爬了出去。當然了,如果是在意大利的話,想幹這樣的事難度就太大了,因為家裡二十四小時有女傭在,而且他們的别墅四面都裝了攝像頭;可他現在在瑞典郊區的度假小别墅裡,傭人根本沒備齊——而且極其幸運的是,為了姨父去世後的事宜正在姨媽家焦頭爛額的爸媽根本沒空管他。加迪爾和伊布其實還不是非常熟,他們倆互相認識對方滿打滿算也就十來天。一方面是他雖然聽瑞典語基本能聽懂,說起來卻很生疏,加迪爾總疑心被人笑話口音,于是就不喜歡開口;另一方面是他又不是馬爾默青訓的成員,他在尤文圖斯踢得好着呢——他隻是不想在這個漫長的暑假裡中斷自己的足球訓練,也不想一直待在姨媽家看奢華浪費的喪事籌辦以及被她浮誇地摟住哭,才讓父母找關系把他給塞了進去跟着練練。

值得一提的是他倒不是讨厭姨媽,隻是這個瑞典老頭已經是姨媽死的第五任有錢丈夫,加迪爾完全麻木了,對一模一樣的劇情不再感興趣。他隻懷念第二位姨夫,他記憶中的第一個——正是對方開後門把他塞進尤文的,還總是在訓練結束後笑眯眯地把他帶到大辦公室裡去吃冰淇淋,在那裡他甚至和翁貝托·阿涅利握過手。别的孩子還在滾泥巴的時候,加迪爾就已經能去一線隊的草坪上撿球玩了,皮耶羅甚至每天都給他陪玩。

可惜他沒過多久就去世了。自從他去世,加迪爾也再也不覺得自己有過姨夫了,後面的這些不過是一些僞劣仿品,在一遍遍死去。

差點因為走神而被颠下去的加迪爾發出了一聲小小的驚呼,下意識抓住了伊布的上衣,對方像是泥鳅一樣縮了一下,一邊拐彎一邊大喊:“啊!你幹嘛?你要掉下去了嗎?那你就抱着茲拉坦,别抓衣服,會抓出洞來——”

加迪爾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騎着摩托來找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答應了。他和伊布在過去十天中隻有過兩次接觸。第一次是他剛進馬爾默那天,找場地的路上他看到了一個大個子在和三個人打架,打得很不錯,就是看起來快被打死了。于是他不得不去制止了這種暴行。十分鐘後站在水池旁用手帕幫大個子仔仔細細地擦了下臉檢查完頭部才發現他沒大事,隻是鼻子挨了一下流了太多鼻血,弄得到處都是。對方像是很煩他細緻的擦拭,推開他的手帕自己粗魯地撩起水花往臉上潑,一邊潑一邊用變聲期的破落嗓子問他:“我是茲拉坦,呸,咳咳,……你他媽是誰?”

加迪爾沒說話,隻是低頭清洗手帕,血漬像染色劑一樣,把流過的水變成了粉紅色。洗到一半時一隻粗糙、骨節寬大的棕色手掌伸了過來,輕輕扯住了帕子的一角:“……我洗。”

這麼塊布還洗來洗去搶來搶去對于加迪爾來說是不可能的,他說了一句送你了就走了,急着去集合。馬爾默的訓練強度實在是不大,瑞典人不像意大利那樣,天資好的孩子會越級和大孩子們混在一起踢,這裡年齡劃分很嚴格。加迪爾百無聊賴地在同齡人中穿行,發現他們雖然個頭大身體素質很好,态度也認真,但一個個興高采烈一團和氣,沒什麼拼勁——也是,他們本來就是參加足球夏令營的,一邊玩耍一邊交朋友,怎麼可能多拼多激烈呢,那反而是粗魯和不合群。

加迪爾于是有點郁郁,休息時候跑去場邊拿礦泉水,隔着鐵絲網眺望隔壁場子的情況。那邊好像是17-18的年齡段,踢得是比賽形式,看起來還有點意思。等到有個前鋒進球了他才認出來就是剛剛那個大個子——對方把金發束成了一個小揪,加迪爾一時沒認出。和身高不同的是他的腳法相當細膩,禁區前挑轉撥移,很有點技術在身上,讓人眼前一亮。但是進球後他的慶祝又迅速回到了粗野模式,一邊捶胸一邊亂跑,轉過方向來時一下子和加迪爾隔着鐵絲網對上了視線,那雙眼睛像金棕色的貓科動物的大眼,熠熠生輝,野性十足……加迪爾沒由來的一驚,手指從鐵絲上松開,指關節内側帶着淡淡的紅痕不自在地握住了水瓶,轉過身去往草坪中間走了。

加迪爾拿着茲拉坦這個名字打聽了一下,大家都驚訝他怎麼會問起這種“難民小子”。和他家裡有點關系的一位教練小心提醒他:“哦,我親愛的孩子,在這裡你可千萬别好奇那些東歐來的家夥,别和他們來往,如果你不想丢東西或被搶劫的話……”

第二次相遇時加迪爾想,這份告誡确實是有一定合理性的,因為他那天訓練結束沿着河邊散步漫遊的時候正好撞見了對方在偷自行車,撬鎖的姿勢不要太熟練,稍微遲兩秒都看不出他手裡拿的不是鑰匙而是鐵絲。加迪爾愣了一下,低着頭準備假裝沒看到繞過去,結果被對方騎着車趕上了:

“喂,那個誰——金頭發?小白臉?小少爺?金頭發小白臉少爺?”

車鈴聲響亮地在河邊回蕩,加迪爾捂住耳朵裝作聽不見,然後就被踩着單車的伊布橫着堵在了身前。加迪爾把手放進了口袋裡,思考500克朗這點可憐的閑錢能不能保住自己的胳膊腿小臉盤,讓對方别打太重。目睹上次伊布1v3的場面後加迪爾合理地評估了自己的戰鬥力,感覺是打不過他的。然而在他盡量鎮定地擡起頭來和對方對視時,迎接他的卻不是什麼小刀或是玻璃片,而是洗得雪白的,來自他自己的那張小小的綿綢手帕。

熟悉的古龍水香味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加迪爾陌生的肥皂清香。他愣了好幾秒才擡起手打算接,誰知道對方卻一把抽了回去,滿臉驚訝:“你不是說送給茲拉坦了嗎?你反悔了?你不記得茲拉坦是誰了?”

這都什麼和什麼啊,而且自稱自己的名字是什麼奇怪口癖。加迪爾一時失語,組織了一會兒才生澀地問:“我記得……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你不會說話?還真是外國人啊。”伊布歪嘴笑起來,手搭在車上湊近他問話,睫毛被夕陽照成金色,更像某種野生動物了:“你叫什麼?你已經知道了茲拉坦的名字,卻沒有報上自己的。”

加迪爾不想回他的話,但又不敢走開,煩得眉頭微微蹙了起來:“這不算……名字,您還沒有說……您姓什麼。”

面前高大的青年抿了抿嘴角:“你不需要知道茲拉坦的姓,它不來自這裡,你念不明白。”

“那……那您就不能知道我的。”

加迪爾确信對方應該是不想搶錢了,否則沒有這麼多廢話,于是随便敷衍了一句就撥開他想要繼續往前走離開這裡。可是伊布卻又用車攔住了他:“你要去哪,茲拉坦騎車送你。前面不能走路,你會被搶的。”

加迪爾又皺起了眉頭,轉身往反方向走:“我不坐,偷來的車。”

摩托車又一個急轉彎,驚起停在路邊栅欄上的兩隻肥鴿子。加迪爾這次是真的差點被甩下去,慘叫一聲向前猛撞在了伊布的背上,胳膊死死地環住了他的腰。對方發出了暢快的大笑。加迪爾顧不得自己長年累月養成的輕聲慢語好習慣了,在風裡大喊着問:“你到底怎麼知道,我家地址的——”

“加迪爾不喊茲拉坦的名字,他真不禮貌!”

“你又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加迪爾更大聲了。但随着大喊,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這種危險又自在的感覺給吸引跑了。車速越快風越大,他的頭發全部往後掀去,這幅樣子要是讓媽媽看到了她準能尖叫到暈過去,加迪爾一邊想着一邊臉上露出了自己都不知道的笑,扶着伊布腰的手試着往上擡了擡,扶着他的肩膀踩着腳踏闆站起來。然而車立刻劇烈晃動起來,伊布慘叫:“你别摸我啊!你幹嘛摸我!啊!啊!”

摔出去前加迪爾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原來你能正常說話啊……”

他倆頂着拍也拍不完的草屑和泥土廢了大力氣把車推回正軌,一起坐到了陌生的湖邊歇歇。湖面金光躍動,有兩隻鴨子舒舒服服地斂着翅膀浮過。加迪爾感覺到自己的頭發亂糟糟的,但懶得去梳理他們,反正現在又沒人看他。陽光有點耀眼,他舉起手來擋住,從縫隙中去看湛藍的天,忍不住軟綿綿地躺了下去。今天回去後媽媽會對他一塌糊塗的衣服發表什麼樣的看法他也管不了了,此時此刻他隻想和蚱蜢一起化進綠色的青草裡。伊布坐在他身旁盤着腿,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往湖裡飛小石子,一邊和他說話:“加迪爾,你還不知道我怎麼知道你家在哪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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