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個糟糕的插曲,原本想要給本澤馬一個驚喜、帶他去一個私人party的齊達内也高興不起來了,一直陰沉着臉,對他不冷不熱的。十分冤枉的本澤馬一直在試圖道歉,心裡又記挂着加迪爾,恨不得把對方抓過來使勁*個三百回盤問罪過,表情更是苦大仇深。偏偏主人是個不會看臉色的,硬是拉着兩個人站在一起開玩笑:“哈哈哈哈,齊丹你老了不愛美色也就算了,怎麼還管着卡裡姆啊?他正是好年紀,什麼年輕小美人不想和他在一起?放他過去那邊玩吧!”
齊達内響亮地哼了一聲。
本澤馬一杯酒下肚,看着面前大笑的一張老臉,恨不得現在就把他砸昏過去,讓他住嘴。
加迪爾在回到齊達内給他買的房子裡後先是委屈地哭了一場,哭累了不知不覺就睡着了,睡醒了就餓了,于是叫了披薩外賣。因為感覺自己的糖寶生涯岌岌可危,他可憐巴巴地對外賣員說:“今天隻能給你10美元小費了,因為我破産了”,然後就坐到地上一邊吃披薩一邊思考起自己的未來,思考了兩分鐘大腦就過載,于是他選擇了打開電視開始看喜劇片。
齊達内帶着一身火氣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房子裡燈火通明,加迪爾個犯了彌天大錯的傻/逼正趴在地毯上打着滾笑,屏幕上在放他二十歲時候演的電影。齊達内自己很讨厭這一部,鬼知道為什麼加迪爾這麼喜歡。
被這麼個笨蛋耍了,讓他的怒氣又開始在心底發散。他站在門口處咳了兩聲,加迪爾就像條小狗似的親親熱熱地從地上彈了起來飛進他的懷裡親他的臉,但齊達内沒有像往常那麼哄他,而是推開了他。
“我讓你收拾東西走的。”他闆着臉看他。
加迪爾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想到撒嬌耍賴也不好使了。他大概到了這個時候才對自己幹的是服務業這一行業本質有了點實感,就像齊達内說的那樣,他之前被寵得太過了,忘記了自己幾斤幾兩,忘記了自己本質是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寵物。情人劈腿尚且是不可饒恕的重罪,何況他都不算個人。
“可以明天再走嗎?”齊達内不給他抱,他的手就隻能揪自己的毛衣線頭:“現在好晚了。”
“你又不是完全沒錢。”齊達内無動于衷,決心要給加迪爾個刻骨銘心的教訓:“要我喊安保來嗎?”
加迪爾沒有哭,他老老實實地推着箱子走了,在淡淡的傷感中接受了自己失業的事實,主要是剛看完喜劇,太開心了,悲涼的情緒一時間還上不來。其實他的東西太多了根本裝不下,連糖爹送他的昂貴手表都多到數不清,扔得到處都是。不過齊達内說了明天會叫家政來收拾好了都寄給他。
坐在出租車上的加迪爾開始翻看手機通訊錄,認真思考有沒有别的願意包養他的人,其中大多是齊達内帶他見過的有錢業内人,并挨個發了照片和短信、大大方方地介紹了自己,請求他們考慮一下。快到酒店時,他就已經收到了爆炸多的回複,看起來行情非常不錯!這大大增加了他生存的信心,于是就當放假似的,高高興興地拖着箱子把原本的标間升級成了套房。
泡澡到一半,他被本澤馬的電話打醒了。
“嘿,寶貝……”本澤馬的聲音聽起來又生氣,又有點無奈:“你現在還好嗎?”
“不太好,齊丹把我丢出來了,”加迪爾立刻開始假模假樣地嗚嗚賣慘:“老公,你害慘我了……我怎麼都不告訴我我老公也當過你老公啊……”
“誰他媽知道你能幹出這種事來。”本澤馬真服了:“我*你*得不夠狠是吧?白天晚上兩班倒啊?”
“齊丹是老頭子了,他又不像你那麼折騰人的。”加迪爾不以為意:“我鬧鬧他就不幹了。”
“才不可能,他才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人。”哪怕已經過去十來年了,本澤馬依然心有餘悸。
“誰說的,他很好的。”加迪爾的心情這才真的低落了下來,手指頭放在泡沫裡撥劃:“但是說這些也沒用了,反正他不要我啦。”
本澤馬頭疼地揉着眉心,幾次把快要脫口而出的“那你還是跟着我”給咽了回去。雖然喜歡加迪爾,但這畢竟是荒唐事,他答應了齊達内不再參與,就不能做不到。于是他隻歎着氣,低聲告訴加迪爾:“辦張新卡告訴我,錢我照給你打。”
加迪爾才不要,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很有職業道德;或者說他天生就擅長幹這一行,擅長把生意做大做強,做得讓爹念念不忘。他隻是輕輕地說:“謝謝你,卡裡姆。”就挂掉了電話,繼續沒心沒肺地玩泡沫,還去拆了兩個小黃鴨放進浴缸來陪着一起快樂。
齊達内今晚沒睡着。他躺在床上,來自加迪爾的溫度和香氣都消失了,他曾經每天都嘲笑對方太熱了、香得太低級庸俗、吵鬧粘人,此時卻無法在他高雅的香薰和溫度适宜的中央空調下入眠。本澤馬今晚也沒睡着。加迪爾其實是他包養的第一個對象,在此之前他都是約p或者自由date,最出格的也就是p,多少床伴來了又去,裡面大部分人的名字他都不知道。擁有一個隻屬于自己的小情人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下雨天懶洋洋地窩在床上,加迪爾會趴在他旁邊沒頭沒尾地傻樂,然後擡起粉紅的嘴唇親親他,像隻無憂無慮的小狗勾。隻是付出錢就可以得到加迪爾,這是他人生裡做過最劃算的買賣。可是誰知道他媽的……
這是加迪爾自己犯大錯,我也是受害者,他一遍遍告訴自己。我不可以得罪齊丹,他又一遍遍告訴自己。
但他還是忍不住舉起手機,翻看兩人之前的照片和聊天記錄。該死的,有沒有辦法能把人藏起來不讓人知道啊?現在買棟新房還來得及嗎?加迪爾畢竟是加迪爾,我不養他的話他會死掉哎。齊丹那麼狠的心腸,說不要就是真不要的。
齊達内在失眠了幾天後氣消了,感覺加迪爾苦頭應該也吃到了,眼淚再流的話就要把眼睛哭瞎了,那可不行,打算把人弄回來,于是就問助理人在哪過得怎麼樣。
助理吓傻了。過了好幾分鐘才牙冠打顫地輕輕說:“先生……加迪爾他……他……他最近一直在宣傳找下家……現在可能,可能已經找到了……畢竟,他很受歡迎……”
齊達内:……
“最近是多近?”他開始從抽屜裡拉出手/槍。
“……剛搬出去那晚?出門十五分鐘後?别沖動啊先生!”助理尖叫。
齊達内把木倉扔回抽屜裡,憤怒出門。
而此時加迪爾正待在本澤馬買的新公寓裡高高興興地抱着他親。本澤馬被他弄得好笑,笑完了又不由得有點吃味,捧着他的臉警告:“這下可不準再找别人了,不然我打斷你的腿,丢到大西洋裡喂鲨魚去。”
“我不敢了啦。”加迪爾撒嬌:“老公多睡睡我,我就沒工夫往外跑了。”
“你怎麼這麼沒臉沒皮的呢,哪裡學的昏話。”本澤馬震驚,震驚完了之後意識到話糙理不糙,齊達内要是老當益壯也不至于養的小情人紅杏出牆。欣然接受的他完全沒有想過幾個小時後就被抓包了的他會如何跟加迪爾被綁在一起被痛打。要知道齊達内打加迪爾可能是虛的來,打他那可是從來不含糊的。
“翅膀都硬了是吧?”齊達内痛毆自己的兩個白眼狼。
“老公,你别打我老公了……”加迪爾很講意氣地求情,結果就又挨了一鞭子,哎呦着趴下去不敢說話了。
“到底誰是你老公?啊?”齊達内真服了。
“……”
加迪爾的腦殼死機了,兩個都是老公,這不明擺着的事情嘛!但他又不敢說出口,畢竟他感覺說出來會真的挨打,那可就不是假哭兩下就糊弄過去的,還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