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迪爾滿打滿算在西班牙待上了整整三個星期零一天,就很敬業地飛回曼城了。他對主治醫師的好感upup,十分想要把他帶走(……)但是醫生卻恨不得放煙花慶祝這個祖宗趕緊滾蛋。
“讓庫爾圖瓦先生下次也不要來了。”他感動地握着加迪爾的手叮囑道。
加迪爾:……我們幹嘛了嘛!
在臨走前,他還幫自己的竹馬完成了一件大工程——蛻皮。說起來也非常離奇,盡管蒂博蛇是人變成的蛇,那也還是蛇,皮沒用多久就得蛻了。他在加迪爾身上蹭癢癢的時候加迪爾吓得半死,以為他又發q了(…)誰知道原來是蛻皮。
庫爾圖瓦這種後天大蛇自己根本搞不定如此困難的工程,于是加迪爾費力地幫他完成了,蛻了一個還算是完整的漁網襪(?)下來。
庫爾圖瓦變回人後躺在那裡虛弱地喘氣,看着自己的完整皮套,發表感想:“我要把它裱起來,和我的金手套獎放在一起。”
加迪爾笑得想死,還拿腿伸進去比劃了一下,發現裡面的感覺真的非常光滑舒适,就心滿意足地把腿又撤了出來。
“你想穿這種?不早說……”庫爾圖瓦伸手來撫摸他的大腿,被加迪爾一巴掌拍開。
“行了行了,現在基本沒大事了,我不管你了哦。”小美人不耐煩地騎到竹馬腰上去拍他的臉:“你自己在馬德裡好好過日子,我馬上就要回去了。”
庫爾圖瓦不說話了,陰沉地抿着嘴,捏着他的手一聲不吭。分别總是不開心的,不過比起夏天機場那一次,這一會兒還是感覺好多了。
“你最近小心點别約人了,萬一上頭了變成蛇我怕你吓出人命來,被動物園抓走。”加迪爾俯身趴在他懷裡叮囑他,像個大大的樹獺趴在樹枝上似的,他和庫爾圖瓦從小就喜歡用這個姿勢疊在一起。
“那我不是隻能和你做了,你還舍得走,想讓我憋死啊。”庫爾圖瓦摸着他的頭發說。
“你管好自己,早點熟練不就行了。”加迪爾才不管他,他知道以庫爾圖瓦的秉性,能憋死自己才怪呢,這輩子都不可能的。朋友是自私屑人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你永遠不用擔心他會吃虧或者照顧不好自己(除非遇到變成蛇這種電影劇情),隻需要看笑話就行了。加迪爾高高興興地擡起頭來親了親庫爾圖瓦的下巴,被對方一把子薅住頭發親吻住嘴唇。
“疼哎!”加迪爾拿手去打他,兩人幼稚地在沙發上玩起了手手大戰,最後庫爾圖瓦憑借兩米長的臂展穩穩取勝,把加迪爾鎖進懷裡親了個痛快。
“你個煩人精,我又不喜歡你。”小美人抱怨。
“你不準不喜歡我。不然我就先咬死你,再去咬死德布勞内和你的秃頭教練。”庫爾圖瓦惡狠狠地抱住他。
“哈哈哈哈哈哈,我們三個一起死了,你想讓埃登自己在國家隊裡過日子、去跳河自|殺啊。”加迪爾笑得要命,和庫爾圖瓦就這麼熱熱鬧鬧地拌嘴度過了最後的養病相處時光。然後趁着對方還在工作時間,就自己坐飛機回英國了。這避免了一些看起來像冷酷陰郁殺人魔(…)的竹馬黏黏糊糊卡着他拖延來拖延去的可能性,雖然代價是當晚加迪爾被庫爾圖瓦打電話罵了個半死,控訴他一聲不吭就走的罪惡行徑。
“難怪我早上出門前你親了我一下,媽的!”庫爾圖瓦大動肝火,加迪爾笑得停不下來,安慰他馬上國家隊就見面。
“你不和情哥哥住一起了?”庫爾圖瓦冷哼。
“住啊,但是你還是能【看着】我和他一起住的嘛。”加迪爾若無其事地扔了一顆挑釁彈過去,就無視對方的毒液攻擊扔掉了電話,讓庫爾圖瓦自己在那邊罵他沒有心。
其實加迪爾還真沒有那麼自信能不能和德布勞内住在一起——本來這個賽季在曼城做隊友後,他們的關系大大改進,畢竟總要在别人面前裝作關系很好的樣子,裝着裝着就像找到了借口似的,自然而然就又進入了暧昧關系。可是庫爾圖瓦整的這一出和加迪爾的傷病讓一切都變得又尴尬了起來,畢竟德布勞内在德甲受傷的時候,加迪爾可沒有連夜坐飛機去探望他。
讓别人看,自然是覺得有輕有重,那個是過命的兄弟,這個卻隻是年上相逢的隊友,固然都是生命裡重要的人,但是沒人覺得德布勞内和加迪爾的關系能和庫爾圖瓦與加迪爾的關系比吧——後兩者的同年同月同日生從小牽手一起長的故事都快被球迷和媒體嚼爛了。
又不會有人知道德布勞内和加迪爾有過一段戀愛關系——這玩意除非是xx錄像帶飛得滿大街都是,不然沒有一個球員會認的,誰也不想職業生涯就這麼結束。也許小圈内捕風捉影怎麼開玩笑和打擦邊都不礙事,但是真的被人揪着辮子就是兩碼事了。
想到這裡,加迪爾就在心裡歎氣。他知道德布勞内肯定會為他拖着傷腿非要去馬德裡治病的事情生氣和别扭,事實也确實如此。盡管在表面上他們看起來還是那副親切的樣子,他回來的第一天德布勞内帶頭鼓掌、還吻了吻他的額頭,笑容滿面。但其實對方用盡了各種手段若無其事地在更衣室裡躲避他,訓練一結束就飛快消失了,堪稱曼城難得一見的場面。
加迪爾倒也沒有特别着急——他純粹是喜歡德布勞内,所以對傷害到對方這件事會感到棘手和小心翼翼,還有點心虛……但不代表他不知道怎麼處理這種事情。正相反,從小和庫爾圖瓦混在一起的簡直是有雙倍經驗。所以在一開始單獨接觸不順利後,加迪爾也沒有氣餒。
他現在雖然開始恢複正常上班,但其實還沒有和大部隊合練,而是在做康複訓練和單人的無球練習,保證身體機能先好好恢複。也是他運氣好,雖然骨折了,卻是輕傷、硬傷,比綿綿不絕的肌肉和韌帶問題要好辦,對未來的影響也沒有那麼大。
但是傷病就是傷病,骨頭斷過就是斷過,認為完全不變也是不現實的。克服傷病影響是需要意志力、執行力、時間和經驗的,不是每個人都能戰勝每一次受傷。面對德布勞内,加迪爾百試不爽的方法就是裝可憐賣慘,這一次也不例外。
畢竟他是知道自己恢複得挺好的,可德布勞内又不知道。
這天訓練快結束的時候,加迪爾已經提前一點回到更衣室裡,一副小白花似的樣子捂着腳在那裡愁眉不展。大部隊進來的時候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他:
“今天怎麼這麼早?”阿圭羅很好奇地問。
加迪爾繼續認真捏腳,語氣自然地低落着:“剛剛康複做一半感覺有點不舒服,今天提前結束了。”
加迪爾在餘光裡看見德布勞内的耳朵動了動。
善良的阿圭羅都沒等加迪爾提出要求,就非常擔心地嚷嚷了起來:“啊啊啊啊,那你可不能亂動了,要不要我開車送你回去?我送你吧,我送你。”
德布勞内神色自然地拿着毛巾從他們身後經過,加迪爾感激地擡起頭來看着阿圭羅,眼睛亮亮地說:“謝謝你,kun,但是我記得你家不是住在西邊……”
“那有什麼的。”阿圭羅甜甜地笑了起來,眼珠子又黑又圓,可愛得像一隻大狗狗。加迪爾于是也跟着高興地笑了:“好,那——”
“什麼,你今天不方便開車嗎?”德布勞内若無其事的聲音從天而降:“早說啊,我今天沒事了。我們倆順路,讓我送你吧。”
“那你之前在忙什麼?”阿圭羅一副“你是不是撒謊”的樣子,德布勞内根本不解釋,就扶着走路虛虛的加迪爾走了。
“……演戲好玩?”把加迪爾塞進副駕駛座、關上車門,德布勞内頭疼地揉着自己的額頭。比起少年時的青澀,他現在完全是成熟男人的樣子,肩寬背闊,性格也沉穩得多。反而是加迪爾還像長不大似的,該怎麼瘦削還怎麼瘦削,該怎麼天真還怎麼天真,該怎麼氣人也還怎麼氣人。
“沒演啊。”小美人滿臉委屈地試圖把腳擡起來給他看:“我真的好疼的……”
“你消停點。”德布勞内趕緊伸手按住他,感覺自己頭疼死了,他分不清加迪爾是在說真話還是假話,而且每次和他待在一起,他依然會像十幾歲時候一樣緊張。
就像現在,明明是坐在自己的車裡,明明他才是闆着臉的那一個,但加迪爾卻舒服得已經放座椅往後躺了,他卻手足無措地僵硬起來,如坐針氈。連點火的手都發抖,鑰匙擰了兩下才把車子給弄着。
德布勞内:……
加迪爾:“……我有忍住笑了。”
他乖巧地雙手捂着嘴,露出的眼睛彎彎的,可愛得不行,說話甕聲甕氣的。德布勞内的氣又是上來,又是下去,一會兒的功夫臉都憋紅了。他固然是讨厭玩弄人心的加迪爾,但是對自己的痛恨還是要更深一點:怎麼就這麼沒用呢?臉紅,有什麼好臉紅的?
不準再從後視鏡裡看副駕駛了!
憋着這股子氣,德布勞内好不容易抿着嘴成功開車了。加迪爾依然很安靜,安靜得讓他不由自主又開始心亂起來,擔心小美人是不是真的疼,還擔心他有沒有在西班牙受到神經病庫爾圖瓦的折磨(……)雖然這些念頭在他的意志力作用下都被揮走了,但是他的心情還是無可避免地變差了。
路過大型商場的時候,加迪爾讓他停一下。
德布勞内:“?”
“我要去買土豆,我得做晚飯啊。”加迪爾乖乖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