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蒂立刻就委屈又生氣了：“你到底要幹嘛啊？你為什麼要教我？你們感情不好？你根本不在乎他？你根本不覺得我能學得怎麼樣是不是……”

加迪爾直接笑出聲了，他發現古蒂的腦子裡總有新鮮的好玩想法，這可能也是一種天賦。他這一會兒不急着吃蜂蜜了，好整以暇地擡起手來把罐子蓋上，仔仔細細打量面前急紅臉的美少女（不是）：

“好吧，小狗——所以你學到什麼了？讓我看看。”

在他們的談話裡，古蒂永遠沒有主動權。加迪爾一個反問避開了問題，于是今天變得像個考試一樣。大美人美滋滋地抄着手坐在自己的床上看古蒂坐在他慣常坐的那把椅子分享他的學習心得。

古蒂已經在沮喪了，沒有加迪爾布置任務，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幹嘛。他甚至一度陷入了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麼的巅峰哲學迷思。是的，他是來學怎麼讓雷東多喜歡他……天啊，聽着像什麼腦殘女孩會去報名的“戀愛！一把拿下男人！”的傻子課程似的。

再想想自己學了那麼久連舌頭靈活點這種物理技能都沒學會，更不要說有什麼精神上的參悟了，古蒂就感到一陣絕望。

“我覺得是你教得不對。”他控訴加迪爾。他本來以為自己學得應該是什麼情商課什麼的，結果卻是一些宛如色|情|表|演一樣的東西。

“腿鍊能認全了嗎？”加迪爾根本不理他。

“能認全了。”古蒂不情不願地說。

“那你說，我戴着腿鍊為什麼好看？”加迪爾笑着問。

古蒂忍住下意識說你怎麼這麼自戀的欲望，轉而強迫自己把這種糟糕的話題變得嚴肅一點：“呃……因為你的大腿本來很漂亮，又穿着那個高開叉的裙子……”

“都說了不是裙子。那如果我的腿不好看，戴腿鍊還好看嗎？”加迪爾追問。

這什麼傻|逼問題，古蒂感覺莫名其妙的：“當然不好看，或者說好看不到哪裡去——”

“那你為什麼覺得我的腿好看？”加迪爾打斷了他。

古蒂：“你在幹嘛啊，逗我玩嗎？”

“你覺得我的腿好看，是因為喜歡我；你喜歡我呢，一開始可能是因為我的腿挺好看，也有可能是别的願原因，不過那是我不知道的了。”加迪爾站了起來走到他面前，古蒂還下意識乖乖坐着擡頭看他，雖然嘴上卻還在頂嘴：

“我才不喜歡你。”他着急地說：“你的腿好看就是好看呗！還想聽我誇你多久你才滿意啊！”

“又着急了，不乖的小狗。”加迪爾拿手指按了一下古蒂的嘴唇，這個從沒有過的動作像消/音/器一樣讓他瞬間住嘴了。加迪爾垂着眼睛看着他：“你又搞錯自己是誰了——進了這間屋子，你就要把自己當成費爾南多·雷東多，而不是把我當成你的服務者。我讓你做和他一樣的事情，是指望你能理解他的在想什麼；但是現在我都把答案告訴你了，你還聽不懂。”

加迪爾又坐了回去，蹙着眉頭說：“你也沒學會耐心——盡管我在耐心教你。”

“……對不起。可我是喜歡他，又不是要變成他來喜歡你。”過了好一會兒，古蒂才小聲說。

“你也想讓他喜歡你。”加迪爾糾正了他：“如果你不懂他是怎麼想的，你也不關心、不試圖搞明白他是怎麼想的，你就永遠實現不了這一點。”

“你也沒有很關心他，他不是一樣喜歡你。”古蒂忍不住為雷東多喊冤——在他看來，加迪爾雖然特别受歡迎，但隻是因為長得漂亮會說話；在性格上明明就是一個很自我的人，雷東多才是對他付出更多的一方。

“那是因為我不用關心也知道他在想什麼，可你又做不到。”加迪爾歎了口氣，不想和古蒂議論了，打算先把眼眶紅紅的倔強小狗給丢出去。但是他的臉色變了一下，轉手把他連人帶椅子一起揪起來，打開衣櫃往裡一丢。

古蒂疼得嘶了一聲，剛要喊，就看到加迪爾着急地比劃了一個“噓”然後拉上了衣櫃門。幾乎是下一秒，他就聽到了外面傳來開門的聲音。

和一個讓他大腦空白的人聲。

雷東多用他從來沒聽過的溫柔語氣對加迪爾說道：“我在樓下沒找到你，廚房裡牛奶才弄了一半……”

雷東多有這裡的鑰匙？古蒂莫名又焦慮了。他也在加迪爾的衣服裡躲得更深了一點，生怕自己被發現。讓雷東多看見他躲在加迪爾的衣櫃裡，天啊，那他真的會直接從這裡跳下去。

加迪爾若無其事地拿着剛剛從衣櫃裡随手扯出來的一件衣服，一點也不緊張地懶洋洋回頭對他說道：“我忽然想換衣服。”

“可是牛奶已經冷了……你上來很久了嗎。”

古蒂咽了口水，緊張得呼吸都不敢有了。他聽到加迪爾的聲音依然是很迷人又平靜的：“是啊，因為不知道穿哪件給你看比較好，選到最後就這個吧——”

大騙子，說謊聲音都不抖，古蒂狠狠地在心裡罵。

（省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