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屋裡隻有一個祖宗,你看不出是誰嗎?”女秘書大發慈悲地指點他。
“是阿布先生。”醫生誠懇地說。
好言難勸笨死的直男,女秘書安慰自己放下助人情節,尊重他人命運,趕緊潤回家了。
屋裡确認無事的兩個人卻還在鬧脾氣呢,阿布已經冷戰失敗了試圖和加迪爾議論,可是小美人根本不理他,就扭着頭背過身不看他,捂着耳朵,把不聽不聽王八念經的無賴招數用到了極緻。
阿布真是服了,到最後還是無可奈何地坐到他旁邊去一把從背後抱住了人,又拽下他的手放在自己手裡包着,這才總算能靠着小美人的耳朵和他說話。
阿布很可悲地發現自己又一次主動先服軟了。他不斷地在心裡問自己就這麼甩門而去或者是直接去睡覺又能怎麼樣,然後就發現了自己完全做不到。加迪爾坐在這裡,他就根本沒辦法離開對方,宛如一個有分離焦慮的笨蛋人類。
我是傻|逼,他在心裡想。然而一張嘴卻是:“寶貝,到底怎麼了……”
“你欺負我。”加迪爾帶着鼻音開口,委屈得無以複加。他背對着人無聲地流淚,滾燙的眼淚掉在阿布的手上,砸得他的心都跟着發顫了。
“我哪有?我還要怎麼疼你?——”
“你不讓我去踢球——”
“你怎麼能和一群五大三粗的人混在一起,他們會踩斷你的腿的。”阿布不假思索地說。
“你又這樣!你都不聽完我說話,也不考慮我的心情。走的時候根本不聯系我,一回來了就要做,我是你的,你的工具人——”
“我沒有,我沒有,天啊……”阿布真是頭疼死了,心裡也疼。天地良心,他真的沒有用對待買來的情人那樣的态度去對待加迪爾,為所欲為地“使用”……他真是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哄這祖宗了,誰知道他心裡還有這麼多想法的。
“你沒有告訴我,寶貝。”阿布的聲音軟了下來,把小美人轉過來溫柔地給他擦眼淚:“我以為你不想我……你都沒有哪怕一次主動聯系我。”
“我不想你,你也得想我,不然我會很不高興。”加迪爾的眼睛紅紅的,一對眼珠子像是被泡進了水裡,過于柔軟和惹人憐愛,阿布忍不住歎息着親吻他的額頭和眼皮。
“我怎麼不想你呢?我花了大把的時間自己去給你挑畫冊,選來選去,第一時間就給你擡過來……”
“然後不讓我好好看!”
“我錯了。”阿布投降,把他的頭按在懷裡:“我隻是太想你了,加迪爾……我們已經十幾天沒有見面了,你一點都不在乎我什麼時候回來,看都不看我一眼……”
“這是因為你沒有主動聯系我。”小美人很理直氣壯地說。
“好好好,我們扯平了行不行?你都打了我了,可真夠疼的——”
加迪爾這才擡起頭來看了一下阿布的傷口,像一隻小動物一樣自然地搭着他的肩膀直起yao來tian了tian泛青的眼眶,這讓俄羅斯人瞬間繃/緊了身體,寬闊的肩脊起伏,呼吸也cu重起來。
“我們和好了對嗎,寶貝?”他閉上眼睛輕聲說,聲音啞了點,把細密的吻一點點地落在加迪爾的臉側,然而他卻再一次被攔住了,加迪爾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看起來可憐又脆弱,神情卻帶着理所當然的、被溺愛多了的傲慢。
“你讓我去切爾西踢球,我試訓都通過了。你幹嘛攔着,害怕别人知道你包養我?”
“不是的,加迪爾!他們會欺負你,傷害你的,你從小學藝術這一套,不知道足球場有多粗野——”
他沒能解釋完,因為加迪爾已經利索地往外一滾縮在了沙發另一端,又一次捂住了耳朵不聽不聽。
阿布感覺自己快裂開了。
“祖宗,我管你叫祖宗。”他痛苦地投降:“我不管了,我給你撐腰好了吧,你想去就去——”
“羅曼,我愛你!”
小美人瞬間飛了起來,飛到了他的懷裡,獻上全世界最甜蜜的親吻。他神采飛揚,一點點剛剛那種“嗚嗚嗚我是可憐的小金絲雀我是玩具沒人權你不愛我”的悲慘氣質都沒有了。
“你屁股不疼了?”阿布為自己的一敗塗地歎息。
“疼,所以羅曼要也要更疼我一點……”
加迪爾一點點地撫摸着阿布的鼻子和嘴唇,輕聲呢喃着。他的眼睛波光粼粼,看起來比平時更動人心魄了。阿布的心跳快得讓他自己都陌生和不舒适,他放棄了對自己無效的自我譴責,因為他知道自己下一次還是會一模一樣上當的。
畢竟他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