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你們是有什麼過節嗎?”
林陌一邊朝前走一遍說:“剛剛那個和你說話的,就是林家找回來的真少爺。”
紀精言瞬間就懂了。
“紀精言。”林陌突然喊他。
紀精言從來沒覺得自己的名字被叫得這麼動聽,他本能地“嗯”了一下。
“今天謝謝你,我請你吃飯吧。”
小狗冷落好幾天了,這會子得給甜頭,林陌想,得快點套上項圈才行。
紀精言耳朵是麻的,點了下頭。
兩人走到校門口,林陌瞟見一輛很眼熟的車,車前站着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
陳特助朝林陌招了招手。
林陌對紀精言說:“等我一下,有個熟人。”
他小跑過去,陳特助的金框眼鏡很好認。
“林少。”陳特助依舊很有禮貌地點了一下頭,打開車門,“楚總說三天時間到了,邀請你共進晚餐。”
林陌沒有上車,揚起唇角說:“麻煩陳特助幫我向楚先生帶句話,我晚上有約了,還有他讓我考慮的事情,我拒絕。”
陳特助面露難色,“我想這個答案,還是林少親口和楚總說比較好。”
他是跟楚季青最久的一個人,楚季青雖然平時總是面帶微笑很斯文的樣子,但撕破那層虛僞的斯文面具,發起火來有多可怕,他是最清楚的。
“不行哦。”林陌說,“我有約了,拜拜!”
他朝陳特助拜拜手,歡快地奔向了紀精言。
陳特助也看到了紀精言,瞬間頭大了,此刻,他遇到了職業生涯的最大難關。
“走吧,吃什麼?”林陌說。
紀精言沒有多問,“吃你想吃的。”
“那去吃火鍋吧,我知道附近有一家。”
——
紀家。
紀從南看着桌前攤開的一堆照片,百思不得其解。
照片上正是紀精言和林陌一起吃飯的場景,還有挨着一起走的抓拍,兩人的神情都很放松,也隐隐透着不太一樣的氛圍。
紀從南問一旁的管家,“小言是因為這孩子才突然搬去宿舍住的?”
管家恭敬地微微彎腰,“兩人是室友。”
紀從南沉思了片刻,“這些照片也不能說明什麼,小言雖然從小就混,什麼叛逆做什麼,但從來沒聽過他喜歡男人,還是叫回來問清楚。”
管家在一旁提醒,“小少爺沒喜歡過什麼男人,但也沒喜歡過什麼女人。”
紀從南已經把紀精言的電話打通,勒令自己的小兒子立刻回來。
打完電話,他歎了口氣,“我怎麼就養了一個這麼不省心的兒子。”
管家:“大少爺已經很優秀了,紀家家業交給他老爺也很放心。”
紀從南手指輕叩桌面,喃喃道:“還是差了點什麼……”
紀精言被一個電話叫回了紀家,徑直來到書房見紀從南。
紀從南把一堆照片甩到他面前,指結敲打桌面,嚴厲說:“這是什麼?你真喜歡男人?”
紀精言沒曾想他随口說的借口,竟然被父親當真了,他想當然反駁,但沉默了。
他知道自己突然要求搬到宿舍住,引起了自己父親的不解。
他從小見證了大哥二哥的内鬥,而作為最不起眼的小兒子,他隻想要明哲保身。
所以,他可以叛逆、不争不搶、混吃等死。
半年前,二哥出車禍九死一生,斷了條腿保了條命。
他知道二哥出局了。
但自己大哥已經謹慎到了極點,自己的存在還是給大哥帶去了危機感。
他搬去宿舍隻是不想在紀家這麼有存在感,被迫接受大哥一次又一次試探。
紀精言就此想,讓父親認為自己喜歡男人也沒什麼不好。
沒有一個家族的家主會娶一個同性伴侶,這樣大哥總不至于還在懷疑他?
紀精言的沉默無異于向紀從南承認了,紀從南額角青筋暴跳,“好啊,你是會玩!都玩起男人了!”
“别這麼說!”紀精言立刻反駁,“我不是在玩。”
“你别告訴我你還是認真的!”
“當然!”紀精言咬齒,一字一字清晰道,“我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