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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 6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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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隊返回上京的路程并不趕,走走停停,竟是磨了兩個多月的光景。

黃梵特意為蘇旎準備的馬車寬敞且穩當,左右後三面皆有小窗,窗下懸挂着青天色的帷幕,隻需她輕輕一撩,便能一觀沿途風景。馬車外觀樸素,沒有什麼雕飾,内裡卻布置得極為舒适。軟榻、靠枕一應俱全,可供人坐卧自如。小幾上還設有固定的茶盞和水壺,雖因她身子未愈,多數時候隻是靜靜躺着,但仍能随時喝上一口熱水,已是黃梵極盡心思的安排。

拉車的兩匹高頭大馬精神抖擻,胸前的紅色項圈上挂着小鈴铛,随着馬兒行走,鈴铛發出輕微的清脆聲響,頗為可愛。這樣的馬車,在外人看來,多半是商隊女眷所用。

蘇旎病未痊愈時,大半時間都躺在馬車中,透過車窗,她一路看過冰川藍天,見了綠意盎然的平原,如今又見到百花齊放,春光正好。她的身子也随着春天的到來,漸漸大好了。

商隊這一路上時有官兵路過,見了他們的商隊總會因目标太大而被喝令檢查。黃梵到底是常年在路上奔波的,沿途的路引齊全,又和各地官署皆有些打點,是以查過幾次之後再遇官兵竟是一路奔馳而過,看不也看他們了。

三月末的一天,她終于出了馬車,換上了一身嫩黃的襦裙,依舊是簡單的椎髻,見春光明媚,一時興起,摘下一朵桃花插于鬓端,不經意的一舉一動竟是讓随行商隊的男男女女看呆了去。

經過這些時日的修養,她臉頰雖然尚未豐盈,氣色卻已回到了臉上,人比花嬌就是說的她了。她想,自己的身體終究是年輕的,那場來勢洶洶的傷寒和情緒上的折磨,最終還是留在了草原兵變的冬夜裡。

草原上的局勢,她沒再打聽,但作為大夫,她仍時不時想起她的兩個病人。可汗的毒該如何解法?達尼亞尚需幾次針灸才能恢複……隻是如今的她,心中更加踏實,除了行醫治病,已别無所求。

至于魏烜……這個名字一旦在她腦海中浮現,仍會令她短暫地失神。她與他之間的認知差距,恍若鴻溝,是她一己之力無法跨越的。

既然如此,不如就趁早地放下,罷了。她和魏烜應該都不是太過糾結之人,尤其是情感上。于她而言,太過重情,對他人期待太高,隻會徒增煩惱,她本就不擅長捋清這些。于魏烜而言,情感大約是他人生清單上最不那麼重要的事情之一了吧。畢竟一個為了國家和江山大業能“死而後已”的人,哪裡還有什麼空餘之地留給私情?

世事無常,大概唯一不變的就是無常本身吧。

這日,商隊在日落前停駐在一座驿站前。竹露上前扶她下車,順手為她披上一件兜帽鬥篷,輕聲提醒:“春日風寒,蘇姑娘莫要貪涼。”

自從那日黃梵敲打過後,竹露對她的照顧可謂無微不至。蘇旎也第一次體會到,在古代,有人照料日常生活,的确能省去許多瑣事,大大地提升了她的生活質量與工作效率。

但她也十分清楚,竹露的殷勤絕非毫無緣由。她必定是得了主人的授意,才會如此盡心。更何況,她記得早些時候,竹露對她并無這般恭敬。

蘇旎輕拍了拍竹露的手,略帶好奇地打量這座驿站:“這裡是哪兒?咱們還需補給些什麼嗎?”

竹露扶着她,一路引入上房:“這間驿站是官署,前方便是渭河。隻是連日暴雨,渭河漲水,需等兩日水流平緩些,咱們才能渡河。過了渭河,再有一日腳程,便能入上京了。”

蘇旎點了點頭,接過竹露新沏的茶,見杯中茶葉清亮,顯然是今年新上的碧螺春,不免疑惑:“黃掌櫃怎麼在路上還添了這麼好的茶?”

竹露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意味深長:“黃掌櫃對蘇姑娘向來照拂有加,這茶葉市價不菲,特地為你準備的。”

蘇旎聞言一怔,擡眼打量一眼竹露,又迅速垂下了眼睫,以茶盞掩去自己的神色。

……

日落時分,漫天的橙色晚霞将天照了個透亮。有人說道:“天晴了,不出兩日,咱們就能順利渡河了吧?”

掌櫃的恰好在堂前聽到了這句,在一旁笑着接話道,“這漫天橙色晚霞恰好正說明夜間會變天咯,您幾位已經在上京城外了,渡河也不急于這兩日。”

驿站準備了晚飯,商隊的人多是常年外出行走的,皆是不拘小節之人,大家夥兒聚在驿站的大堂中,三五成群,有的還推杯換盞,喝點小酒。

蘇旎在房中用過晚膳之後,又見到堂中熱鬧,翟四等人也都在堂中,便也忍不住下了樓,與他們同坐一桌,聽他們談天說地。

夜幕四合,官驿中的燭火通明,外間又開始淅淅瀝瀝地下雨。

黃梵戴着鬥笠走進大堂,他将鬥笠脫了下來,捏在手中,目光犀利地掃了一眼堂中,便匆匆從後門離開了。

翟四正背對着大門坐于席間,他似乎背上長了眼一般,端着酒的手略略一頓,便放下了酒盞:“抱歉抱歉,喝多了去方便下。”轉身便也從後門離了去。

隻是他轉身的一刹那,被坐在一側的蘇旎瞧了個正着,他面色肅穆,哪有剛才還在吆喝的醉酒之色?

蘇旎不由得心中一跳,擡了眼去看窗外。剛才還是淅淅瀝瀝的雨,轉眼間便如蠶豆一般大,劈裡啪啦的打在了屋檐上。這樣大的雨……毫無征兆的,竟讓她想起了第一次遇到魏烜的那夜,也是這般的暴雨。

她忽地就生出了些不安來,不久後也笑着起身告了退,回了房。

待她盥洗完畢,躺在了榻上,還能聽到堂中傳來奏樂合唱聲。曲子是一首草原的民謠,商隊中有人擅長彈唱她早有所耳聞,這一路上那人時常會吹奏他的那支鷹笛,樂音悠揚,曲調時而婉轉,時而空靈。

夜早已深沉,她卻沒了睡意,便睜着眼聽着窗外的雨點聲合着笛聲,心思卻如同被雨滴拍落的花瓣一般,飄揚得無處着落。

客棧外忽然炸開來一陣紛亂的馬蹄聲,十幾匹戰馬沖進驿站的院子,鐵甲摩擦聲驚得堂中樂聲瞬間收聲。

“掌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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