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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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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旎被他一噎,輕輕嗯了一句。

“不妨事,你來天門城時日尚短,以後我帶你去上京,到時再開個醫館,并讓你名揚天下。”

這句話竟是被他輕描淡寫般說了出來,蘇旎卻聞言既是感動,又并不敢輕易去接話,隻能咽了咽口水,呆呆地看着他,片刻之後才小聲蛐蛐道:“要是能名揚天下那也是靠着我的醫術,也不是你讓的。”

魏烜竟被這句話惹得朗聲笑了出來,“是,是,蘇大夫說得都對,本王失言。”

蘇旎不好意思地咳了咳,又将出走了八百裡外的話題扯回來問道:“不知城中這幾日發生了何事?”

“聽有人上報說是時疫……”最後一個字幾乎是吞了回去,魏烜擡眸去看她。

果然這個字眼被她敏銳地抓住,“時疫?!”她沖上前來幾乎是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胳膊,“帶我去。”

魏烜低頭看向緊緊抓住自己胳膊的姑娘,她眼中閃着光,并不是喜悅亦或者焦慮,隻是堅定地看着他,好似時疫發生的地方必然是她會去的地方。

“這裡已經不安全,你不能留在這裡。我明日一早便會走,你随行,介時會将你送去安全的地方先。”

他亦是不容退讓,面色漸漸冷了下來,垂眸看她時,眼眸中已沒了先前的輕松和溫柔。

“魏烜”,蘇旎默了一默才輕輕喚了他的名字。

魏烜渾身一僵,定定地看向她的眸子,漆黑如墨般的眸中隻餘兩個小小的自己。

“我此生别無所求,隻是想救死扶傷,此乃我畢生使命。”蘇旎毫不退讓地視線對上他,帶了懇求和一絲柔軟之意。

“我、我本不是這裡的人,如果硬是要說個道理出來的話,也許借屍還魂是個說法。”

本來直呼魏烜姓名以她的身份已是驚世駭俗,如今又危言聳聽了一句“借屍還魂”,若是說不通,被治罪都是應該的。

可是魏烜卻知道,這個秘密她應該死守了很久了,卻選擇此時說出來,心中不無震撼。

“我本習醫已十年之久,隻是因為意外而身死。死後似乎在混沌之中遊走了許久,才循着光亮來到了這裡。睜眼便見到了蘇爹爹照顧我的身影,若不是他悉心照料,興許那時的蘇旎亦是會因身弱而再死一次。”

魏烜伸手牽起了她,将她帶去桌邊坐下,又親自斟了杯熱茶,遞于了她。

“多、多謝。”她接了茶,手指揉捏着杯沿,似在斟詞酌句。

魏烜也并不打擾。

須臾,她才接着道:“我本出身書香門第,識字習醫幾乎已是本能。我來的世界與此地并不相同,此地像、像是在史書中見過一般。”說着,她帶了些怯意擡眸去看魏烜。

魏烜一怔,“史書?你是說你來自……?!”

蘇旎接道:“千年之後。”

魏烜嚯地站起,“那你豈不是能得知我朝命數?”

蘇旎閉了閉眼,早就知道一定會如此問,“不能。此時與我所學史書并不盡相同,并無實事可參考之處。”

魏烜盯着她,似乎在接納這個信息,又帶着并不能完全信任一般,“你莫不是為了什麼故意欺騙本王?”

蘇旎搖了搖頭,“豈敢……此事之所以現在才提到,一是為了表明我心,除了醫病,我一無所長。二來……”她垂下了頭,默了幾許,“二來亦是想說,我來的世界,男女隻見要比現在平等許多。女子不僅能開館行商,醫病,著書,也能上戰場。男子能做的幾乎所有事,女子亦可以頂半邊天。”

她深吸一口氣,“是以,蘇旎自知有愧于王爺錯愛,除了這一身皮肉之外,既不能當掌中饋,亦不能經營後宅。隻有醫病這一技之長,能用來回報王爺。若是時疫之後,我還能回來,必去王府中做個府醫,唯您馬首是瞻。”

說完便放下了茶盞,對着魏烜雙膝跪下,行了叩拜大禮。

魏烜坐着,目視她盈盈下叩,一語不發。

許久,他才開口道,“你有何證據證明你所言非虛?”

蘇旎擡起頭來,目光直視他,“讓我去時疫發生的地方,我有方子。”

“荒謬!時疫時疫,每一次時疫都不同,豈可是一方能用?”魏烜佯裝發怒的模樣,并不退讓。

“任何時疫,我都有方子。”她語出堅定,語音和緩,“千年之後,人世已經曆多種疫病,幾乎所有疫病都是有方可解的。我、小人不才,是可以一試的。”

魏烜定然看着她,似是有些氣惱,“本王何曾以男尊女卑壓制過你麼?”

話題轉換得有些快,蘇旎有些懵,“這……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怎知跟了本王就不是平等的?掌中饋難道不是頂了我的半邊天麼?”

幾句話語速極快,蘇旎眨了眨眼,腦中卻有些反應不及,這是她所想的那個意思嗎?

魏烜有些不自在地偏了頭,“時疫所發村落離這裡不遠,但是為了安全起見,本王派人将村子封鎖了。”

他起了身踱到窗邊,擡頭靜靜看了月亮,沉默了片刻,“以往要麼村子裡的人自己熬過來,要麼全都死絕了,再一把火燒了。如今已入了秋,若是入冬疫病不絕,對邊境百姓來說是極大的不利。”

蘇旎點頭,“是,所以讓我去吧。”

魏烜并不回頭,“你可有十成的把握?”

“有。”蘇旎幾乎不猶豫,脫口而出。“王爺方才在書房之中,請各位将領迎戰時的氣宇軒昂,令我仰慕。如今我亦是有戰場要奔赴的人,隻是對手就是那疫病,我亦是有信心可以一戰的。”

魏烜聞言輕輕一笑,偏頭瞥了她一眼,“口氣不小。”

片刻之後,“我将安義留給你,他留守在村子外,你需要什麼隻管跟他說,容他調度。半旬之内,你要出來。本王不管你是病是好,都要出來。”

他轉身去看她,眼神中是蘇旎所熟悉的溫和與堅定,“死也要死在我的面前。”

就是這句話說得不太吉利,蘇旎撇了撇嘴。

翌日清晨,蘇旎上了魏烜準備的馬車,此次出行魏烜卻不再與她同乘馬車,而是一身黑甲騎馬在了前面。

方菱亦在車中随侍蘇旎身邊,她倒是有些驚訝,“你可知時疫的危險?”

方菱笑着點了點頭,青蔥一樣的身子還未長成,看得蘇旎心中很是疼惜,這不是還是個孩子麼?

“你家中可同意?”蘇旎接着又問道,蹙了眉。

“蘇大夫放心,我祖父正是解毒聖手,這普天之下的名醫無人能出其右。此番我随行,一是随時和您有個照應,打個下手。二來,也是替我祖父收納病例,我的醫案你可有興趣看看?”

她轉身從自己的随身包裹之中拿出了一整本的醫案,如獻寶一般雙手捧上,“祖父都誇我的醫案寫得好呢!”

這不可不說是個大驚喜,蘇旎垂眸去看那醫案上的簪花小楷,正是賞心悅目得很。

二位醫癡這一路上算是好聊,好幾次魏烜驅馬在側,想插話竟也插不上,頗有些後悔沒有與她同乘馬車。

昨夜一番吐露心聲,魏烜對她的來曆仍是将信将疑,此時又并非風花雪月之時,隻得将此事留到戰後再說。

一路上他都滿腹心事了,蘇旎竟渾然不覺。

到達村落時,幾人下了馬車。

魏烜目不斜視,安坐在馬上。

蘇旎走過時,便讓方菱先行,這才擡頭去看馬上英姿挺拔的魏烜。

她伸手從懷中掏出一方手帕,帕子中包着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瞧着像是本冊子,雙手奉于魏烜身前。

“王爺将此物随身帶上吧。”她笑意晏晏。

魏烜面對她的笑顔終是有些繃不住,伸手接過,“這是何物?本王事忙,不一定能總帶在身上。”

“此冊子乃是我總結的所有的外傷,毒傷的解法,有方藥有針灸。我既不能随同,就請軍醫代理,若是有萬一之時,定能有所助力。”

魏烜将冊子小心地揣入懷中,面上仍是冷硬,“你怎麼就不盼着本王點兒好?”

“王爺如此仁德,必會吉人自有天相。”說完之後,蘇旎向他招了招手。

魏烜一怔,這又是做什麼,光天化日之下朝着王爺招手,成何體統。

他俯身過去,以為她有什麼話需要附耳,誰知她柔軟的紅唇竟趁人不備極輕地拂過了他的臉龐。

魏烜霎時瞪了瞪眼,卻又迅速調整了面部表情,身下的馬兒因着他一激動亦是跺了跺腳。

随行兵衛離得尚遠,瞧不太清晰,即使看到了也都當沒看到的。可是安義卻看了個實在,他素來冷清的面上亦是微微揚了揚眉。

魏烜雖然很快地控制了馬兒,臉上一片肅穆,居高臨下地看着蘇旎,卻從唇邊低低溢出一句話,“好好兒等我回來。”

蘇旎聽得真切,笑着仰臉看他,使勁點了點頭。

魏烜胯下馬兒似感受到主人的心情,十分激昂地揚起了前提,一馬當先帶了兵衛轉頭向着另一個方向奔騰而去。

蘇旎站在村口,目送着那一列黑騎,高舉着靖遠的旗幟,遠遠消失在了地平線上,才轉頭進了由許多栅欄和軍衛把守着的村子。

村長早早就迎上前來,千恩萬謝她,說早已沒了大夫願意來村中看病了。村中一應老小,一共三百多人,現下已病了一半。

每日都在死人,村中一片哀聲喪氣。蘇旎行經過的房屋門口,時有坐着的村民,皆是目光呆滞,看着她如同看着死物一般的麻木。

這般景象她雖然有所預料,可是真實地見到時,卻是有些沖擊。

“請村長找一處開闊之地,最好南北通風,能容納百人躺卧休息的。”蘇旎轉身問村長道。

村長是一個年過半百的男人,端看衣着應也是見過些場面的人,此時在鼻下系了方手帕,應也是無奈之舉。

他擡手一禮道,“村中祠堂恰好是這樣的地方,不知蘇大夫要如何安置?”

蘇旎點了點頭,亦是從胸口掏出一方手帕系在鼻下,撸起袖子道,“煩請将所有病患集中到祠堂之中,将南北窗戶全部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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