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邢彥熱汗涔涔,忍耐不住垂首尋找她的雙唇時,蘇旎再也受不了了,猛力地将他一把推了開去。
邢彥正在意亂之中,一時不查,竟真的被她推開來。
他錯愕了一瞬,似乎覺得蘇旎這樣的欲擒故縱還是很是得他心意,嘴角仍舊勾起了笑意。
這姑娘不止一次的愛使這法子,他一直以來也覺得不傷大雅,可是此時他卻不想等了,畢竟他從來不會為了個女人的小情小意不斷地違背自己的喜好。
他輕輕一笑,兩步上前将蘇旎一把扛起,就去了書房之後的密室之中,将她摔去了矮塌上。
矮塌上疊滿了柔軟的被褥,摔得蘇旎倒是不疼,但是神魂皆被摔飛了大半。
這密室外面看不見裡面,隻有裡面能見到外頭。她還在愣神之際,耳畔響起清晰的一聲嗞啦布帛撕裂的聲音。
邢彥從來不禁男女之事,他從青澀少年到如今,女人見過不少了,隻是眼前這位屢屢讓他生出些好奇之心。于是他也會懷疑,莫非這就是所謂的心上之人,因為好奇而時時想見,因為有趣而願意将她留在身邊,單單隻是放着看看,亦是欣喜。
這不同于他以往的任何一次經曆。
眼前躺着的人兒開始了奮力掙紮,那模樣是使出了全力,不像欲擒故縱的假模假樣。
桃紅的衣裙還是他所贈,撕裂後披散在她身下,胸前波濤被淡色小衣裹住,若非換回女裝都不知她肌膚賽雪而且玲珑有緻,眼前的景象頗為刺激了他,他眼神有些迷亂,無法挪開,血液直突突的奔騰在身上每根血管之中,尋找着宣洩的方向。
他猛地撲了上去,俯首虔誠地吻上她的胸口。
蘇旎再也忍不住,揪住他的頭發,口中發出尖銳的嘶喊。
“大當家的!大當家的!”書房門外傳來緊張的高聲呼喊,“山下軍士雲集,看番旗是涼州營!”
這句話如同一桶冷水,兜頭澆下。邢彥頓時起了身,身上衣襟半開,敞開的胸前因為熱血而紅了大半,他尚在微微喘氣,腦中卻迸發了無數的可能,這涼州營來的忒快了些!
他來不及回頭交代仰躺在矮塌上的人兒,隻身半敞着衣襟就大步奪門而去。
蘇旎從矮塌上坐了起來,身上的衣裙早已被撕得不能再穿。她起身将裙子囫囵遮掩住身子,趁着沒人回去了自己所在的耳房。
耳房與西廂房相通,隻要她動作一大或者不夠快,是很容易讓郡主察覺。是以她換衣服的時候幾乎是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在換衣裳。
她将裙子扔在了地上,換回了過去的男裝。
即使衣裳換了下來,身上仍然是他的味道,曾經讓她印象深刻的墨香如今像夢魇一般在腦中徘徊。
山寨之中如同沸水開鍋一般熱鬧開了,所有人集結在寨前,聽從邢彥調遣。
後院這裡一人都無,蘇旎跨進了西廂房中見溫夜玉和宋嬷嬷仍在房中端坐,一副處變不驚的模樣。
“你們知道來的人是誰?”蘇旎問道。
溫夜玉輕點了點頭,“是靖遠親王。”
蘇旎再次聽到這個名字時,興許是這次的遭遇,此刻情緒還在崩潰中,竟讓她有些忍不住眼眶有些泛紅,她深吸一口氣,沉了聲問道:“郡主,你當真決定回去上京嗎?”
溫夜玉聞言一怔,其實她都拿不準如果靖遠親王來此,究竟是會幾繼續将她送嫁,還是會将她送回家中。
她搖了搖頭,“一切但憑陛下旨意。”
蘇旎閉了閉眼,溫家嫡女一生都在閨閣之中,不知為自己争取為何物,她隻能盡力相勸到此了,“郡主,你若是想要回家,那麼靖遠親王定能助你完成心願。若是你想要自由,此時此刻便是最好的時機。”
這話一出,宋嬷嬷立刻着急地占了起來,手指着蘇旎怒道:“叛逆之奴,你可知何罪?”
蘇旎冷笑一聲,上前一步,盯着宋嬷嬷道:“我乃埵城縣衙主簿,從不是什麼奴婢。本來有有要務在身,是被山匪擄來此地。”
她一番語氣铿锵有力,氣勢咄咄,将宋嬷嬷聽得一愣,不由得後退一步,“什麼?你是主簿?”
蘇旎轉頭看向郡主,“若是你想要自由,現在就跟我走!”
溫夜玉此時卻心有不定,自由于她而言并不那麼珍貴,可是如果這自由意味着她将一個人生存,那麼這自由于她就是個尴尬的東西。
她想着蘇旎搖了搖頭,扶着桌子緩緩坐下,“我不走,我在這裡等他。”
溫夜玉以你我相稱,這也是第一次。
蘇旎看着她,如同畫中的古典美人,端莊美麗,眉眼間如同小鳥一般靈動卻也柔弱。她想着她點了點頭,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蘇旎到這裡的行禮本也沒有多少,隻身進入山頂的林子之中繞去了後山。
她從第一天到這裡就在觀察山勢,以她對山林的了解,這後山是有路下山的,且能避開前面的正面交鋒。
太陽漸漸下了山,她一步一步地離喧嚣的山寨越來越遠,心中反而越來越甯靜。
夜幕籠罩下的山林帶了點紫色,蘇旎蓦然想起了第一次見到魏烜時的情景。
隻是這一次會不一樣,沒有暴雨傾盆,沒有漏夜刺殺,她也不會深陷險境。
今晚的夜幕隻會是她最好的掩護,她要走出自己的路。
漸漸地離山下越來越近,耳畔能聽到清晰的兵戎交錯時的铿锵聲,士兵的呼喝聲。
小小的龍門山寨倒是挺了很久,以她對魏烜的了解,應是早就能踏平了才對。
她腦中閃過一絲不對勁,卻來不及細想,擡頭看了看星空,向着北邊提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