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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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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書房的主人必然是一位心胸開闊,品位不凡,且……不得不說,如若不是醉情于山水之人則定是對這圖中所繪的土地有着睥睨天下的野心。

蘇禮定了定神,收斂心神,垂首正襟行了禮。

她前頭一張寬大的烏木書案,上無任何雕花,其色澤深沉給整間房增添了不少沉郁厚重的氣質。書案後坐着個身着藏藍色窄袖錦衣的男子,雙肩胸前袖口皆繡有銀灰色祥雲暗紋,頭戴一枚精巧三環玉冠,整個人被燭火照得如清夜中的夜明珠一般,氣質斐然。

除了這屋中隐約飄散的藥香,全然猜不到此人前日裡剛做過挖皮去肉的手術。

他右手執筆,正凝眸在一張巴掌大的紙上疾筆飛書。

正是那位“王”公子。不對,他應不姓王。

隻是如果不是姓王,那安仁為何要稱呼他為王……公子?如果王不是姓,而是……

蘇禮暗暗懊悔自己真的是神經粗大,腦回路太長了。這麼想來,這牆上所挂地形圖,這屋中擺設無不奢華考究,就都說得通了。

此人必乃皇親國戚!且以今上的年紀,子女皆尚且年弱,是以他應是子侄一輩。

越想着蘇禮額間就漸漸冒了汗,此般年紀又對邊陲如此熟悉,隻身入邊境且對外保密,最有可能的隻有那一位駐守涼益兩州的靖遠親王魏烜了。

她本是從未關心過這些,隻是那日裡章聖祥恰巧提到過他,這才在腦海裡将前後的細節串聯到一處。

想到此處,她暗自輕歎一口氣,雙膝跪下,磕頭大禮。

“小人蘇禮拜見王爺!”

魏烜并未讓她起身,隻是掀了眼皮看了她一眼,視線從她頭頂到她那寬大的男裝直裰掃了一圈。

直到他筆停,将那巴掌大的紙折成很小一卷,塞入了一枚錫管中放到一旁,才道:“安仁說你要面見本王,何事?”

聲音低沉,語氣淡然。

果然猜對了,蘇禮額頭點地行了叩拜大禮好久,雙膝有些麻了,眼睛瞪着眼前的實木地闆,腦子裡有些空白,聽到他的聲音這才緩緩擡起頭,對上了他的視線。

房内燭火通明,小小火苗時不時跳躍一下,隻是他的面容與他的語氣一般淡然,沒有多餘一絲表情。

蘇禮腦中迅速過了一遍自己的想法,開口道:“多謝王爺允我面見的機會。事情是這樣的,今日因着我師兄與一地痞起了口角,那地痞是本地出了名的遊手好閑,喜好賭博的酒色之徒,我師兄年輕氣盛,在公堂之上出言争執,忤逆了堂上縣官,現下已被關入獄中。”

“此一事是非究竟如何還尚待官府明察,隻是我那師兄實是仗義執言之人,與此事其實毫無幹系。我來求見王爺,是因為我知王爺定是心懷仁德,明辨是非之人,絕不會眼見着無辜之人遭遇牢獄之災。”

魏烜視線落在蘇禮的面上,尤其在那貼合下颌的小胡子上轉了一圈,忽而露齒一笑,隻是笑意并未達眼底,眸中似有隐隐銳色透出。

“你師兄口出狂言,忤逆地方官員,自有縣衙秉公處置,這與本王又有何幹系?”

“雖則小人隻因機緣巧合見過王爺一面,卻已然深知王爺之心性堅韌若磐石,絕不會是非不分,更不會放任本地官員有任何魚肉百姓的可能。”

魏烜冷笑一聲:“正如你所言,你我隻見過一面,何以就認定我是什麼人?你以為奉承幾句好聽的,我就會聽了你的?”

蘇禮深吸一口氣,道:“小人之所以知道王爺乃心性堅韌之人,是因為小人正是那操刀為王爺挖去腐肌,解毒救命之人。小人為醫侍,自小就見過因着各種小病小痛便哀嚎不止的人,而王爺生受了以刀剜肉之痛而無半句怨言,足可見王爺之心性遠勝常人。”

許是因為鮮少見人将馬匹拍得如此細緻,而又恰好想起自己之前不着衣衫任人紮針剜肉時的狼狽,魏烜眉眼間少有的浮現了一絲不自在。

“小人亦知王爺絕不會放任地方官員有魚肉百姓的可能,是因為……”

蘇禮擡起眼眸看向魏烜,繼續道:“王爺身體安康非同小可,即便如此王爺仍然日以繼夜地操勞心力。桌上案牍甚多,以時間緊迫為序分目排列,可見王爺實乃心系國家,心系百姓之人。”

魏烜垂下眼眸,将手換了個姿勢:“不必說這些了。若你師兄真如你所說,隻是和言語沖撞,縣衙自有論斷,不日就會放回去的。你來求我亦是無用。”

蘇禮膝行兩步上前,直起身來拱手道:“王爺請聽我一言。此一事乍一看是民間口舌瑣碎之事,隻是那蔣炎在公堂之上公然讨論買賣良家婦女而未被糾責,其侄女失蹤多日不見他着人報官尋覓,卻着急謀人資财。

反觀我那師兄實是因為仗義直言,言談間才在公堂之上失了分寸。兩相比較,孰是孰非應是一目了然的,可是本地官府卻以證據不足和着稀泥,放了那蔣炎卻将我不相幹的師兄抓入獄中。”

魏烜注視着她,臉上并無表情,不置一詞,很顯然這番說辭并未打動他。

“那蔣炎是本地一地痞,他和他夫人常行這拐賣良家女兒去富庶人家的勾當,隻是不知他侄女兒是不是也是因此而失蹤。

再者,今日裡我親眼瞧見他與隴西郡守李承澤一同出現,地痞何以與一地郡守議事?在公堂之上沖撞官員應罰入獄,那麼公然沖撞本朝律法,不知該如何論罪?我朝律法嚴令禁止拐賣良家,此間是非實在不合情理,值得細查!”

蘇禮擡起眼眸凝然看他。

“王爺,小人大膽猜測您入邊陲即是有要事查辦,隴西一帶不論官員還是世家大族,皆是互相抱團,勢力盤根錯節。然而蔣炎其人,愛好賭博,每日必飲酒,其人漏得跟篩子一樣,正是一絕佳的缺口。”

“李氏一族是隴西第一大氏族,世家大族與黎民百姓若說是隔着萬水千山也不為過。卻如何需要這樣一個地痞來出面辦事?必定是自己不方便,而要一個容易被籠絡,又容易被消失的人來出面……此事雖看起來小,如若加以利用,卻可撬動隴西。”

後面的話其實已經不需要再多說了,該點明的也都點出來了。隻是此番言論實在是兵行險着,若說她是在賭魏烜在查隴西也不為過。此番說辭她實在是口說無憑,毫無證據,單單憑借着識人查人的經驗判斷來的。

如若賭輸了,王爺來此隻是遊樂的,或者與李承澤實乃關系親厚,那麼……

一想到此,她不禁背後冷汗涔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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