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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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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聖祥畢生愛好就是醫學,一聽就來勁:“自然是聽過。隻是案例很少,我們這裡地處邊陲也未曾出現過專司于此術的醫師,是以隻聽說過,未得見其效果。”

蘇禮蹲着身子,仰首看着章大夫面上精瘦,雙眼卻精神奕奕,頓感親切,這是個一生都在勤懇研讀醫書并且将畢生所學實踐臨床的大夫,是前輩也是同道之人。

章聖祥被蘇禮這熱切肉麻的眼光看得心驚膽顫,一把子抽了自己的右手:“你還沒說你看出什麼來了?”

蘇禮急忙将背上的包袱皮在院中的桌上鋪展開來,取出其中包裹得整整齊齊的棉布包,鋪開時隻見其中包着零零總總,長短不一十幾根針。

章聖祥和賀蘭山見此都瞪大了雙眼,奇道:“這是什麼?”

蘇禮低頭行禮道:“章大夫,小生不才,略通這針灸之術,如若不嫌棄,可讓我試上一試,緩解劇痛。”

賀蘭山隻覺匪夷所思,這麼些長長短短的針,堪比暗器了都,拿來紮人?一時惱怒,立刻豎眉輕喝:“荒唐!你這分明是繡花針!”

他雖然也是個大男人,但是家中有一妹妹,年方十六去歲剛出嫁,家中老母也時常縫縫補補,這些都是常見之物。

章聖祥一聽,捂住了自己手腕,難以置信地看向蘇禮:“你要用繡花針紮我?”

蘇禮頓覺的臉上熱了起來,很是不好意思道:“小生手頭緊,這套針權且一用,待我賺到了錢必然去正經地打一套針。”

章聖祥一聽果然是繡花針,更是不樂意了,連連擺手。

“這、這樣吧,您不用怕,我隻給您戳按一下,如果您感覺疼痛有緩解,我們再說。”

将信将疑地,章聖祥伸出了手,他也實在是好奇這針灸之術是否真的存在,而其醫理又是如何。

蘇禮見他伸手,自是歡喜,将針取出,以粗的那一頭取穴點上按摩:阿是、陽溪、列缺、合谷。

章聖祥收手回來時,果然覺得疼痛驟減,如同一直強壓住的血脈瞬時通暢了一般。

他不可置信的一時看看自己手腕一時看看那小胡子書生:“你說你叫什麼名字來着?”

蘇禮一笑,道:“小生蘇禮,隴縣人。”

章聖祥低頭看着自己手腕上幾個芝麻點兒大的紅印,一邊嘴上“哦哦”兩聲:“你這一手師從何人?為何要來找我拜師?”

蘇禮低頭恭敬答道:“師從一位閑遊散醫,小生正是靠着這個混口飯吃。如今年紀也不小,就想着要正經學醫才是正道,才特地來拜了您。”

章聖祥點了點頭,擡手摸了摸手腕,當真是不那麼疼了,心下驚歎之餘,也是對這一手技藝心裡有些癢癢的好奇。

“那、那你家裡可還有什麼人?隻身到的埵城?”他略略擡眼,從眼梢帶去眼風,看着這書生仍是十分恭敬的模樣,心下倒是有些滿意的。

“是,隻我一人,輕裝來此。家中父母皆已不在了。”

“哦,哦。那好,你這一手還不錯,有空也給我試試。”章聖祥回頭招呼賀蘭山道:“帶他去你對面的房間吧,日後你們師兄弟就一處學習。”

之後賀蘭山還不放心,仍想要查驗身份名牒一類的文書,還是章聖祥擺了擺手說了句:“都是平民老百姓,鄉裡鄉親的。你看他瘦瘦小小的一把骨頭,多一兩肉都沒有,沒什麼可查的。”

拜師禮畢後,師徒三人就從簡地吃了頓便飯。依着章聖祥的意思,禮節隻是個儀式,重要的還是看日常的功夫。

飯後言談間又叮囑幾句行醫不可以世俗名利為尺丈量着看待病人,不可依病患的嚴重程度不醫不救。又言雖說能力有多少,天地就會有多寬,但總有藥石罔顧的時候,行醫和做人也都是一樣,要量力而行。

蘇禮這頓飯吃的很是開懷,隻盼着老人家望着她多說些話,雖說絮絮叨叨的,可是她卻聽不厭。

一雙眼睛倒映着桌上的油燈一點,盈盈簇簇,滿是誠摯,直看得章聖祥耐不住,揮手趕了他們回房。

蘇禮回了房間時,夜已深了。

她還記得剛穿來那會兒,冬日裡去井裡打水。手凍得沒了知覺,指節上磨破了皮都不知曉,好容易才蓄上了一缸,待到夜間想洗澡的時候,缸裡水早用完了還得再打。

滿手傷痕,暖和了之後腫脹了起來,更是紮心的疼,她也咬着牙去。不一會兒,傷口再凍住,破了的皮膚上又紮了井繩的倒刺,想入水清洗又是個難挨。

就光是日日洗澡這點日常小事,已讓她暗暗哭過幾回。

如今這些事她早已不放在心上了,每日裡要打起精神來應對的事情多了,樣樣事情都是親力親為,也就不那麼在意了。

此時在懷仁堂的房間裡,對着洗臉盆梳洗的她已經滿心歡喜,滿懷感激了。

對鏡自照,伸手輕輕撕下臉上薄薄的小山羊胡。這東西是一簇一簇的兔毛做成,很是不容易才黏在一起,極其貼合她的臉頰,很好地修飾了她精巧的下巴,看着更像男人了一些。

臉上的眉毛是玉卿姐姐的作品,把胡子卸了下來,眉毛也得擦擦洗洗。好在她也會畫了,如果硬要說區别的話,很可能就是她的水平發揮不穩定,以至于每日粗的程度或有不同吧。

好在這裡住着的都是大男人,根本在意不了她臉上的細節。

蘇旎想到玉卿那晚陰晴不定的臉色,心中不免還是有些後怕的。

她對這世間的運行規則說到底還是了解太少了,當真是無知無畏的很,每每她都覺得自己也許在生死的邊緣跳了大繩自己都不知道。

除了會一手驚豔世人的琵琶,有一手以假亂真的易容之術,還會武功。夤夜外出三更才歸,換了隐瞞身份行蹤的夜行裝扮,縱是再遲鈍,蘇旎也知道玉卿絕非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但是她們二人皆有默契,一個不說,一個自也不問。

那個靜默的夜裡,玉卿就是如此這般将這把小胡子貼上了她的臉頰,又細細地描眉。

待天光大亮時,就好像童話故事裡的魔法解除了一般,那個鑲金帶玉的暖閣裡住着一個頭牌的樂伎,而與之共度了春宵,推出房門離去的是一個身穿布衣直綴的小胡子窮酸書生。

聽說柳媽媽很是惱了一場火,趕到時人早沒了影兒,連姓甚名誰也不知,隻嚎嚷着自己被掏了後院,狀似痛心得很。

可玉卿倒是一臉的淡然,她不說,誰也不知。

蘇旎将臉盆裡的熱水撲上了臉,最後沖洗了一遍皮膚上殘餘的妝容,拿起臉盆架上的白布緩緩擦幹,頓時覺得神魂歸了位,舒服地歎了口氣。

這房間比之自己的蘇家小院是窄小了許多,雖然僅夠着放下一張床和一張四方桌,卻足夠她書寫,起居。而她暫時也不用再擔心那姑母去找她麻煩,要找也找不着人了。

一夜好眠,天光大亮了她才睜眼,這是自打救了那人後,從山上下來睡得最好的一夜了。

蘇旎起床後,小心翼翼地上妝,将胡子仔細地貼上臉,描好了眉。今日穿的是一身青布短褐,頭發用一根布帶束起,這一身不為别的就為了好幹活。

這麼一看過去,更是沒人能認出來,活脫脫懷仁堂的小厮,蘇旎又成了蘇禮。

蘇禮甫一開門就見着對門的賀蘭山正站在門口,也是剛出來的模樣。

天光正好,這個小小天井裡就這兩間房面對着面。天井中擺着幾個大大小小的盆栽,也不知都是些什麼,其中一支茂盛得很,已從盆栽裡順着廊柱攀爬上了房頂,一路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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