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三個人分别坐在圓桌的三角,百裡夜莺低着眸子,面色拘謹,蕭無意一如既往,面色淡然,而崔昭玉擡眸看向二人。
她們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的感覺,說不上是尴尬,隻是不知道以什麼樣的方式相處。
崔昭玉心想,若是百裡小麻雀不是同她一般的穿書者兼好舍友,她幾乎很難主動做到快速破冰。
崔昭玉自知,她并不是一個特别熱絡的人,多數是旁人主動。
當初若不是百裡夜莺做出那檔子事情,四處傳播她和沈獨的桃色绯聞,她也不至于去同小麻雀對峙。
也不會察覺到,小麻雀與她一樣,是那個世界來的人。
百裡夜莺能夠做出來的事情,蕭無意可不會做。
崔昭玉簡單的觀察了一下蕭無意,結合她腦海裡對于這位蕭家少宗主為數不多的印象,能夠得出幾個詞語。
高傲,冷漠,冰山美人,嚴肅。
簡而言之,蕭無意不會主動招惹旁人,至于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崔昭玉單手抻着下颌,端倪着蕭無意道:“你為什麼會女扮男裝出現在這?”
蕭無意對上崔昭玉的眸子,不以為然的直接回答道:“找南歌子療傷。”
崔昭玉聽着這個回答,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倒是合理,方才南歌子也拿了酒要給她喝,想來剛剛那位姑娘是南歌子無疑了。
崔昭玉感受到湊過來的百裡夜莺,她随即轉過眸子,眸光裡帶着質問,道:“那你呢?你怎麼在這?”
“還有,你剛剛說的夢境是什麼?”
“如實交代!”崔昭玉本想着見到百裡夜莺之後,與她好好對對盤,結果呢?
一進來就看到那畫面,說實話她當時的第一想法是,她是不是不應該出現,打擾了小麻雀的好事。
結果,百裡夜莺一句“蕭無意”直接給崔昭玉給幹冒煙了。
就算蕭無意是姑娘,那也不能那般親密無間吧!
當然這些也隻是崔昭玉在心裡想想,她知道,如果她挑明這件事情,隻會越描越黑。
被崔昭玉目光鎖定的百裡夜莺像是幹了什麼壞事被抓包的小麻雀,眸子骨碌碌的看着崔昭玉,一臉委屈的樣子,像是受了欺負。
眼看着馬上就要掉眼淚了,崔昭玉當即提醒道:“你可不要忘記我們的約定。”
在下山之前,百裡夜莺一直纏着崔昭玉給她介紹美男子,介于姐妹太想要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所以崔昭玉也沒有拒絕。
“路上好好配合,遇到好的給你牽線搭橋。”崔昭玉很認真的給百裡夜莺畫了個大餅。
聽了崔昭玉這話的百裡夜莺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因為這事,百裡夜莺當即收住了自己的戲,正了正自己的腰背,雙手拍在桌上。
一身正氣,語氣铿锵道:“那天我們遇上大霧,馬車一路颠簸,我上吐下瀉......”
崔昭玉聽了些,卻沒有聽到想要的信息,她當即擡手,制止道:“說重點。”
被提醒的百裡夜莺“噢”的頓了一下,抿着唇腦袋裡在迅速的運轉,繼續道:“我們都誤入南歌子設下的夢境結界,進入了夢中的‘春宵一刻品酒會’。”
“我們幾個都醒了,可唯獨你怎麼也醒不來。”
“任憑我們怎麼做,你還是睡得特别沉,就像是——”
百裡夜莺說到這,下面的字都沒有吐出來,崔昭玉都能夠猜到她要說什麼。
百裡夜莺沒有說出那個字,她看着崔昭玉笑了笑,然後繼續道:“我就特别着急嘛!”
“然後我去問南歌子。”
“她說,想要醒來就要打破夢魇。”
“也就是心中執念。”
“醒的越早的人,執念越少越淺;醒的越遲的人,執念越多越深。”
人人都說南歌子的酒可嘗遍人間百味,可南歌子從來沒有居功自傲,她總會說:“味有幾何,在人,不在酒。”
“每個人的經曆不同,品酒時的心境不同,品出的味道不同。”
“想要的答案也不同。”
而你的答案,自在你心。
崔昭玉聽着百裡夜莺的話,她的目光漸漸往下偏移着,一旁不曾多言的蕭無意察覺到了這點,她開口道:“月澤,你的執念貌似是最深的。”
“你在夢裡都看到了什麼?”
“讓你如此沉迷其中,無法醒來。”
崔昭玉恍惚了下,随即擡眸看向了蕭無意,露出淡淡的笑意随意道:“既然是夢,又何必在意看到的是什麼?”
“夢裡的事情,都不做數的。”
“我哪有什麼執念,不過是缺覺了。”崔昭玉說着,唇角一撇,漫不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