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摸了摸懷裡的小狗,沾了一手的血,它渾身都是不同的傷口,鞭傷、劍傷、符咒炸出的洞,縱橫交錯,甘冷幽完全是把它當肉盾在用。
“真可憐啊小家夥。”沈延動了恻隐之心,他摸了摸小狗松軟的肚皮,隻有肚皮處是沒有傷痕的,“就叫你肚肚吧。”
肚肚啾了一聲,昏昏沉沉地在他掌心中睡過去。
沈延先把肚肚放在一邊,蹲下來看甘冷幽,這老鼈三大半夜不睡覺,折騰着老骨頭來搶轉命靈,肯定是做好了亡命天涯的準備,多半會把全部身家帶上。
沈純既然下了心魔誓,必然不會搬救兵。守門的弟子又死了,沈延有充分的時間在結界裡慢慢搜甘冷幽的身,他興奮地眼睛一亮,蒼蠅搓手。
但甘冷幽隻有一件寬大的黑袍,連個包袱都沒有。沈延摸了又摸,摸到他右手戴着一枚戒指,上面鑲着佛珠似的一粒子。
“卵用。”沈延呼喚了一聲,“這什麼東西?”
系統:[恭喜舔包!中等級的芥子戒,相當于一個大型儲物間,可以容納一千份小型物品、三百份大型物品,還可以藏一隻靈寵。]
“這麼厲害。”沈延将那芥子戒擰了一下,每轉一個角度,就會有藏物的影像投放出來,接連轉了兩圈,裡面藏了一些日常衣物和食物,五瓶高階治傷丹藥,一些保命用的符箓,幾種他看不太懂的、各種顔色的藥水,一些靈石,一張沈家客卿的令牌,還有一枚金色手镯。
沈延先掏了一顆治傷丹出來,不管有沒有用,先給肚肚喂了一顆,肚肚像砧闆上的魚一樣抽搐了一下,又睡回去了。
沈延摸摸它的肚皮:“等我出了沈家,再給你找獸醫。”
他又去翻那枚金色手镯,按道理甘冷幽一個又癟又幹的死老頭不需要這樣姑娘用的玩意兒,他看着也不像要走東方不敗的路子,拿手镯做什麼?
沈延指尖染了點靈氣,仔細把玩了一會兒,四周的結界忽然就光華盡碎,碎片一塊塊飄回镯子裡。
沈延一挑眉:“原來這就是六品結界法寶,還真是個好東西。”
他把先前打包好的包袱收進芥子戒裡,又把這枚戒指貼身收好,抱起肚肚心滿意足地就要走。
走了兩步,沈延又折回來,蹲在甘冷幽身旁,左看右看,似乎在思索着什麼。
系統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飄蕩,宛如惡魔低語:[遵從你的内心吧騷年~~殺了他~斬草除根~~]
沈延:“……”
作為根正苗紅好青年,他從小到大連隻雞都沒宰過,現在要他殺人。
他拿塊闆磚沖着甘冷幽後腦勺比劃了一下,想到腦漿迸自己臉上的場景,太沒品了,還是放棄。
左思右想,他想出了個既解恨又能幫他離開沈家的方法——他把甘冷幽扒光了,扒得徹徹底底,連褲衩都不剩。
他把那黑色的鬥篷往自己身上一罩,帽檐一壓露出半張臉,再大喇喇地把那客卿令牌别在腰間。
物盡其用,沈延把原本纏在肚肚身上的鎖鍊拎起來,把甘冷幽綁在門口的柱子上,繞了好多圈,綁得結結實實。
這老鼈三的褲衩他是沒什麼興趣,順手就套在他腦門上了。
于是沈延就這麼僞裝成甘冷幽的模樣,徑直出了沈家大門,沿路還朝那些沈家弟子,模仿甘冷幽的樣子嘿嘿一笑露出森然白牙。
一出沈家大院的門,他深深提氣,腳下逍遙步起,一連串飄逸敏捷的動作,腳底生風、越跑越嗨,跑得帽檐都飛了,長發呼呼往後飄,露出漂亮的腦門。
沈延在心底爆發出一串大笑,嘴巴都快咧到腦門了:“哈哈哈去他的沈家,老子要修仙、劍訣、法寶——”
系統紅燈亮起:[檢測您的狀态不對勁,危險!注意!]
“我沒有危險!我隻是很快樂!”
樹林裡,沈延一路狂奔,接着邦一聲撞在一棵樹上。
系統:[……剛跟你說了危險。]
天色尚晚,叢林黝黑,還有冥冥薄霧,一株株樹隐于薄霧與黑夜中,在沈延高度近視下,就如同鬼影幢幢、看不大清。
沈延撩起亂草一樣的頭發,摸了摸紅腫的腦門,露出一個燦爛生光的笑:“沒關系,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系統:[剛出門就濕鞋。]
這一頓跑得老遠,連沈家的門影都看不見,沈延覺着安全了,才問:“這林子離仙臨城不遠吧?能給肚肚找個獸醫嗎?”
系統:[解鎖新地圖:仙臨城。下一個任務:搶劫寶來樓,并搶獲一把七品以上的新劍,任務完成将獲得《基礎劍招》一冊。]
沈延正盤腿坐下,從芥子戒裡翻出一瓶水,咕噜噜地喝,聞言直接一口噴得老遠。
沈延擦了擦嘴:“搶劫什麼?”
系統:[寶、來、樓。莫家寶來樓,約等于你們世界的中國銀行和萬達的結合體,集修仙界各類奇珍異寶于一家,各種天靈地寶都能買到。同時還能儲存和借貸靈石,每年的利息都有變動。]
沈延:“你的意思是,我要去搶銀行?”
系統:[不,你是去萬達搶劍,不搶靈石。您重回龍傲天劍修的第一步,就是擁有一把像樣的劍。七品以上的劍能不斷淬煉,在今後的修行中可以提升品次。]
沈延:“我買不行麼!”
系統:[不行,你窮啊。]
短短一句話,讓沈延燒得火熱的修真夢,如同被人一腳攆滅的煙頭。破滅的夢想渣渣裡還泛着一點垂死掙紮的火星子,他不甘心。
沈延在芥子戒裡翻了又翻,就找出甘冷幽十塊靈石,那點火星子徹底被碾碎了。
“我不明白。”沈延沉痛地搖搖頭,“不是說沈家是仙臨城一大世家,家大業大,從不克扣門人麼?怎麼甘冷幽做了兩年客卿,窮得隻有十塊靈石。”
系統:[甘冷幽是馴獸師,有一技之長傍身,想要靈石随時都可以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