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預很傲慢的笑了聲:“我可沒那麼大本事。”
“你到底要什麼。”書叙白不願繼續和他無謂糾纏,隻盼快刀斬亂麻。
“急什麼。”杜預翹着腿,“我們來日方長。”
書叙白狐疑一眼。
“用你的職業生涯和囚鳥股份,換這份錄音。”
他獅子大開口,絲毫不認為條件異想天開,眼底是十足的自信。
因為他知道,這份錄音值得起這個價。
單對書叙白而言,前者在他眼裡和囚鳥比起來,從來不值一提,哪怕杜預說要他退圈封筆,他也會毫不猶豫答應,可囚鳥不一樣,那不僅僅是烏合的産業,更是他堅守的業内最後一片淨土。
他輕易送出去,囚鳥的大家怎麼辦,《代号:橋》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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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歐陸從德悅的地下車庫緩緩探出,剛拐出路口,一輛邁巴赫的喇叭便朝書叙白鳴了兩聲。
光秃秃的梧桐枝幹下,秦緒從主駕出來,賓利停在他後方,書叙白剛下來,他便焦急地快步過去,從前到後檢查一圈,發現連根頭發絲都沒被傷到才松口氣。
“他有沒有為難你。”秦緒還是擔憂地問道。
書叙白沒有正面回答,抿了抿唇,閃爍其詞:“他要囚鳥股份。”
秦緒臉上閃過一絲意外:“就這樣?”
這樣的結果對他來說,似乎輕而易舉的簡單,如果對方隻是求财,對秦緒太輕松不過,錢,他最不缺。
對面沒有回答,而是在觀察了他片刻後,繼續說:“他要我不許再做遊戲。”
秦緒在聽完這句後,驟然喑啞。
“不行。”良久,秦緒才堅決道,“你别管了,這件事我來處理......”
“秦緒。”書叙白打斷了他,歎了口氣,“沒這麼簡單的,他不求财。”
“杜預這人很記仇,當年我和他共事,手裡捏了不少項目,《代号:橋》不過其中之一,但我那幾年狀态不好,并不想讓作品在那種情況下誕生,他從前跟我父親一起做事,導緻了我和他的認知注定相悖,如今遊戲上市他懷恨在心,其實他并不在乎背後收益,而是我不信任他。”
“他要我職業生涯,不過是為了報複,把囚鳥拿過去,也不過是想讓我以後為他所用。”
釜底抽薪,隻留一具空殼給他,諸如此類的把戲在杜預面前根本無法糊弄,他們能算到的,杜預隻會比他們多算十步。
秦緒抓着他的肩,理智又冷靜地寬慰他:“沒關系的小白,我們一起解決,先回家,我聯系林政過來一趟。”
他拉起對方的手,像冰塊。
德悅大廈68樓的落地窗旁,杜預站在窗邊,将樓下那抹星點似的人影盡收眼底,一直目送兩抹黑影都走向後方那輛車。
缸裡的魚兒躍水,“咕噜”一聲。
秦緒從書叙白手裡抽走鑰匙,徑直上了那輛歐陸,自藍山一别後,這是他頭回坐上這輛車。
被車裡的暖氣吹了一會兒,書叙白的腳才漸漸回溫。
秦緒擡手摸了摸他的脖子,又捏捏手,确認沒方才那麼冷了,點開中控将風速降為正常。
“如果飛機上我沒收到短信,你打算什麼時候和我坦白。”
秋後算賬時刻,還是來了。
當時他還沒開始撬書叙白的嘴,秦緒便從段虹的傳訊裡得知了事情來龍去脈,夢遊科技不但回應了他,還明目張膽挂上了杜預的名字。
氣焰嚣張。
“你又打算一個人偷偷見他,‘解決好’再告訴我?”
面對秦緒的發難,書叙白理虧垂頭,不敢看他:“對不起......”
“這個對不起的意思是,下次還敢麼。”秦緒語氣很冷。
原本他今天想親自去會一會杜預,但在書叙白連哄帶勸的分析下,最終還是他來打探口風。
秦緒打開轉向燈,警告他:“你想瞞我,那我從現在起也不會對你說真話。”
“不是……我……”書叙白被他這一吓,弄得連語無倫次。
“小白,感情不是打啞謎,我不讓你猜,你也不要再讓我猜,能聽懂嗎?”
書叙白在副駕小狗似的搗蒜點頭。
“這才對。”秦緒獎勵般揉了揉他的後腦勺。
一陣急促的手機鈴打破對話。
“在右邊口袋。”秦緒微微擡手,書叙白就從他大衣口袋裡拿出手機,“是段助。”
書叙白替他接聽,很有分寸地沒開免提,不偏不歪放到他耳邊。
“講。”
秦緒工作時話很少,處理很高效,他聽着手機那頭的彙報,沒一會兒,臉色逐漸變得嚴肅,明顯感覺車内氣壓驟降。
“怎麼了?”挂斷電話,書叙白滿臉擔憂。
秦緒捏着方向盤,指節收緊:“看熱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