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政擡頭,表情蓦地陰沉,嗓音瘆人:“你抱誰呢?”
秦緒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個事,就感到肩膀力道一松,許盛言猛地放開了環抱住他的兩隻手,退到一邊:“林生,我......”
他一緊張,語言系統都混亂,秦緒這才想起,許盛言本家也是闵港那邊的,早年和林家是世交。
但他現在無暇理會這攤子破事兒,走到旁邊将書叙白一把抱起,耐心不佳道:“讓讓。”
他表情沒有半分起伏,但周圍人都能看出此刻的怒火已經到了極緻。
林政似乎也有些醉了,看他的眼神都暈乎乎。
許盛言和沈羨甯給他讓出一條路,他撞開林政的肩膀,丢下句“神經病”,頭也不回地離開。
他不和醉鬼講道理。
秦緒今天沒開車,他隻能用書叙白的車将其送回去,他抱着人站在車前猶豫了一瞬,最終還是伸向書叙白西褲口袋裡掏出了車鑰匙。
沒敢一刻停留。
即便這樣,因為西褲的面料特性,他還是觸碰到了下方骨骼與肌膚的構造,哪怕隻有一瞬,也清晰可感到在腦中迅速生成了畫面。
發動機轟鳴,澆滅了不該燃起的心思。
人被打橫放在後面,系好了安全帶,秦緒這一路都開得很小心,生怕颠簸會讓後座更加不适,他太清楚書叙白醉酒後的情況,所以從前,從不願讓他多喝酒。
“沒事兒,我幫你喝......”
後座模模糊糊傳來嘀咕,秦緒剛想接話,就意識到對方可能因醉酒在胡言亂語,隻是擔憂地朝後視鏡撇去。
“不就是輸了嗎,我剛剛也輸了,你看,我輸給秦緒,你輸給林政,輸給他倆不丢人!”
秦緒:“......”
“許生啊,明明知道要輸你還和他賭,沒看出來他想整你麼......”
......
他胡言亂語,邏輯混亂的說了許多,但秦緒大緻明白了在沒見到他們人影這段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一定是書叙白看到了許盛言這家夥被為難,路見不平去勸說,結果勸說不成,把自己也搭了進去。
他在心底默默歎了一聲。
都怪林政!
“停......停——”書叙白突然解了安全帶,慌忙拍着車門,秦緒一腳刹到路邊打開雙閃,忙不疊将人帶下來,剛一下車,書叙白就沖到路邊哇哇大吐起來。
這樣的情況下,還能記得絕不吐在自己車上這件事,也是令人敬佩。
秦緒佯裝不在意地順着他的背,心底卻在琢磨活該如此。真希望他能好好記住這感受,看下次還當不當老好人。
見他吐得差不多,秦緒遞過去一瓶水:“喝點。”
書叙白乖乖照做,仰頭把嘴裡清空,再低頭吐出去,像極了兒科醫院裡吃藥的小孩兒。
“這時候倒挺乖......”秦緒接過他手裡的水,又給他順了順背。
突然書叙白一個轉身,秦緒被他拉過去踉跄差點沒站穩,隻見書叙白指着身後櫥窗裡那可愛精緻的小狗蛋糕,叫他看。
喝醉了酒,不僅行為變得像小孩子,就連喜好也像了。
書叙白不知從哪兒突然掏出個打火機,舉到秦緒跟前,火光飄搖,照得他滿眼亮晶晶。
他認真又堅定: “秦緒,生日快樂哦。”
秦緒心跳漏了一拍。
見他不做反應,書叙白醉醺醺地将他拉過來,兩人一時間靠得極近,他煞有介事般:“愣着幹嘛,快吹蠟燭。”
火光雖然在晃,卻被他護得很好,一點沒受江風影響,挺拔旺盛。
他動作規範,連風擋得都剛剛好,秦緒再看不出來,就是傻瓜了,他定定望着書叙白:“你在裝醉。”
書叙白一心虛,連打火機都摁滅:“我......我沒有。”
“那你這手,還挺會找地方。”
書叙白低頭,隻見自己的右手,正抓着他的胸,死死不放。
秦緒猛地湊近,語調戲谑:“人是醉了,但動作卻誠實得很。”
書叙白吓得連連後退,手飛快移開,連眼神都忘了裝,随後又開始胡言亂語起來,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腳步虛浮,裝得有模有樣,若不是方才那個舉動,秦緒差點就信了。
他國語粵語混着說,完全叫人聽不清,秦緒覺得他現在這樣子實在可愛得緊,平時屬實難見,真想拿手機給拍下來留作紀念。
秦緒邁向他,步步逼近:“我也會一句粵語。”
書叙白掩飾着慌張:“什麼......”
他既然想裝醉,那秦緒就陪他玩,反正事後他也不敢來找自己對峙,若是真來,反倒如了他的意。
秦緒湊近他耳邊,帶着粵語,聲音缱绻勾人:“我今晚想丢你。”
霎時,書叙白大腦空白,吓得雙腿一軟,直接跌坐到了台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