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婢女死的也是蹊跷,莫不是發現了柳淨山的秘密被滅口了?”
祈願這下徹底明白了,為什麼薛從瀾說,穆舒瑤與裴觀或許找不回來了。
薛從瀾瞧見祈願滿臉擔憂,笑起來問她:“從前在栖山時,他二人對你并沒有任何優待,你倒是很關心他們。”
“這世上本沒有人有義務對我好,他們不曾害我,落井下石便很好了。何必強求這些。”祈願說:“他們是我的同門,既一起下山,便要一起回去。”
“一起回去?”
薛從瀾不禁笑出聲。
薛從瀾性情并非像外界傳言那般,可他既然坐實了溫和正直這性子,便不會真的不管不顧,祈願想。
她說:“我們手上有寒玉,若柳淨山當真在乎他已逝去的夫人,必然會顧忌我們,我們可以用寒玉來換。”
“可是這寒玉對我來說,也很重要。”
薛從瀾盯着祈願,血契蠱一旦被種下,便會與祈願的性命連在一起,她生則生,她死即死。而寒玉可以溫養她的屍體,将她的血液全部流幹,引誘蠱蟲自己爬出,重回佛珠之内。
“隻是用它引誘柳淨山換回師兄與師姐罷了,并非是真的要将它還給柳淨山。”
“何況,大師兄武藝高強,必有法子對麼?”
祈願笑起來,一邊說:“所有人都被柳淨山控制了,隻有大師兄來去自如,還能看破一切。”
薛從瀾淡淡瞥她一眼,拍馬屁的功夫,倒是學得很好。
倏然,府内響起一陣動亂,“走水了!”
“快來救火!”
薛從瀾與祈願朝着火勢的地方看去,是柳淨山的房間。
誰敢在柳淨山的屋子裡點火?
而那是密室唯一的進出口,方才他們出來的時候并沒有看見有人進出。
所以,那火是從裡面燒起來的。
“是秦六?”
“她這是要把自己活生生燒死在裡面嗎?”
“隻有此法,可以快速見到柳淨山。”薛從瀾說:“她在幫我們。”
很快,柳淨山便出現了,他冒着風險,沖了進去。柳弦傾跟在他身旁,想要将他攔住:“父親!讓護衛進去就是了。”
柳淨山怒不可揭,轉身便打了柳弦傾一巴掌:“你母親在裡面,我要親自把她帶出來。”
柳弦傾不敢多言,抿唇退了下去。
祈願示意薛從瀾出去,薛從瀾看她:“如此沒有耐心麼?”
“再等等。”
“等柳淨山發現寒玉丢了,豈不是比我們主動出現告知更好?”
“……”
柳淨山進去,讓人将秦六帶出來,而他找到自己的夫人時,隻見她身旁的寒玉已經消失不見。他慌亂地将屍體從火海之中抱出來,“去,将府中所有的冰塊都拿來!”
“府裡沒有,便去外面找!”
“今日誰進過我的屋子?”
寒玉在密室之内,唯有他的房間可以進入,即便密室連接了别的地方,也隻能從密室之内打開通道,外面是做不到的。
“小人等,不知。”
“不曾見過誰進了家主的屋子。”
柳淨山眯了眯眼:“栖山派的那幫人呢?”
屬下說:“還在地牢。”
“除了那位祈願姑娘,還有薛從瀾未曾找到。”
“薛從瀾?”
他們提到他的名諱,薛從瀾從容走上去,抱劍拱禮道:“在下在此。”
而後,他擡起手,一點點将自己臉上的人皮面具撕下,嘴角牽起一個溫和的笑容。
“柳家主,我的師弟師妹盡數失蹤,還請柳家主歸還。”
“你為何沒有中毒?”
柳淨山兇惡地盯着他,眼底露出憤怒:“是誰辦的事?”
薛從瀾笑了聲:“柳家主還是莫要怪罪旁人了,是你選的毒不中用。”
那夜,幾人得知内力盡散之後,不敢深睡,而在深夜,柳淨山的人便在屋内吹了迷煙,将他們幾人帶走。
穆舒瑤,裴觀和宋钰衡被他關在了地牢之中。
說罷,薛從瀾将一柄方玉置放于手掌心,攤開來,“柳家主,你想要找的是不是這個?”
柳淨山咬牙:“原來是你!”
說罷,他沉默地擡起手,示意府上的人圍上去,薛從瀾從劍鞘之中拉出了劍,劍光即出。
柳淨山伸手道:“将寒玉還回來,我可以留你們全屍。”
薛從瀾擡眸,挑了下眉,似乎從不曾聽過這等狂妄之言,他慢條斯理地将寒玉收回囊中,“若我不還呢?”
“找死!”
“給我上!”
柳弦傾見到祈願,眼睛跟着亮了一下,他連忙說:“莫要傷到祈願姑娘。”
“……”
祈願站在一旁,柳弦傾脖頸上還殘留着方才她留下的勒狠,他說:“我不怪你,你來我身邊,我絕不會讓旁人傷到你。”
祈願警惕地看着他,不禁拉緊了自己的鞭子。
柳弦傾見狀,沒有再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