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管家将此事報于柳淨山,柳淨山說,先請臨安縣主住下,并帶幾位他信的過的人,先去看奇珍寒玉。
他所請之人,一是戶部侍郎鄭庭,二是臨安縣主,三是鐘山派大弟子張雲梯。
三人同行,于午時看過寒玉。
而就在當日傍晚,寒玉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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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那小婢女死後,柳家主您可曾追查?”
柳淨山點頭:“自是查了,可查不到什麼線索,估計是失足落水而死。那日人多,一時慌亂了手腳,實屬正常。”
穆舒瑤擡眸:“一個婢女失足落水而死,是實屬正常?”
裴觀與宋钰衡不約而同地擡頭,看向穆舒瑤。
裴觀率先說:“我這師妹,性子直來直去,柳家主您莫怪。”
柳淨山搖頭:“栖山派弟子剛正,我有何好怪?”
“那臨安縣主可還在柳府之中?”
“嗯。”
“……”
“聽聞柳家主将當日見過寒玉的人都關了起來,您是懷疑,偷走寒玉的正是這幾人麼?”
“沒錯。”柳淨山道:“我将寒玉放于密室之中,斷不會輕易丢失。而這密室的位置,外人更是無從知曉,自然,就是見過這寒玉的人偷的。”
穆舒瑤擰眉問:“可柳家主您這話中有些矛盾。您說我帶了可信之人前去觀玉,可這可信之人卻偷了玉?那所謂的可信之人,還有何可信呢?”
柳淨山露出難過悲憫的神情:“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亦不知,此三人之中,是誰偷了寒玉。”
祈願坐在一旁聽着,聽明白了來龍去脈,隻是臨安貴為縣主,為何會留在一個商戶府上。難道,柳家不怕得罪皇家嗎?還有那鄭庭,聽名字,熟悉的很。
說罷,幾人皆沉默下來。
柳淨山說:“諸位舟車勞頓,想來也是累了,先用飯罷。等好好修整一日,再行探查線索。”
裴觀神色一頓,但很快又笑起來:“那便多謝柳家主的款待了。”
柳淨山颔首笑罷。
薛從瀾并未動什麼筷子,祈願從開始就注意到,倒是宋钰衡與裴觀從頭到尾吃得一個暢快。
離席後,等柳淨山走遠,穆舒瑤才終于不再忍下去:“所謂的尊重,竟是尊給這種人的,一條人命,隻因是婢女,他便以失足落水為定。”
裴觀沖着宋钰衡挑了下眉,宋钰衡無奈地按了下額角:“此事,是柳家的事,你我插手不得,還是追查那寒玉是如何丢的罷。”
“……”
穆舒瑤咬了咬牙,沒有理會宋钰衡。
薛從瀾朝着庭院四周走過,方才繞回來。
看他們幾人還僵持在原地,薛從瀾問:“你們的身體可有什麼不适?”
裴觀搖搖頭:“沒有啊。”
穆舒瑤:“大師兄為何如此問?”
薛從瀾面無表情道:“你們中毒了。”
“此毒可使人内力盡散,無力拿起刀劍。”
裴觀當即開始運氣,試圖提劍,可結果果真如薛從瀾說的那般。他氣極:“柳淨山竟然給我們下毒!”
祈願本就沒有内力,所以此毒對她無效。她看向薛從瀾:“大師兄,你是不是早知道那飯菜裡有毒?為何不早說與裴師兄他們防備。”
薛從瀾好笑地看向祈願,她那聲聲質問的樣子,可真是叛逆。他嘴角勾起來,隻是反問祈願:“若非此,如何查案呢?”
“難道隻有中毒了才可以查案?”
薛從瀾默認。
祈願:“……”
裴觀沖着往前走:“我這便去找那柳淨山,讓他給我們解藥!”
薛從瀾笑着提醒他:“柳淨山可是連皇家和戶部的人都敢留。”
宋钰衡終于察覺到不對勁,他慌亂問:“那該如何?”
“難道,這是柳淨山的局?他以獎賞為由,騙我們過來,實則是想困住我們!”
薛從瀾笑而不語。
祈願看着他,就好像一個局外人一般,這裡若是風口,那他便是站在高樓之上眺望之人,看着風卷過,驚濤駭浪,而唯他是處變不驚的那一個。
“大師兄,你想想辦法。”
祈願下意識伸手拽了拽薛從瀾的衣袖。
薛從瀾側眸,低睫看向祈願。
少女撲閃着眼睛,看着他,前一秒還在質問,後一秒便似讨好一樣,跟隻貓似的,尋求庇護。她的手還晃着,薛從瀾神閑氣定,隻是盯着她,巋然不動。
看薛從瀾的樣子,祈願笃定他有能力反轉。
畢竟是原書的主角團,他不會看着他們被柳淨山困死在這兒。
但他為何這樣看着她?
祈願眨了眨眼睛,身體靠近薛從瀾,下意識聞他身子的味道,然後一點一點靠近,愈發舍不得分離,她緩緩仰起頭,從他的脖子,看到他殷紅的唇,踮起了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