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陸景行面帶薄怒，聲音沉沉。

頭頂綿羊角的家庭醫生隐約流下一滴汗，清了清嗓子，解釋道：“公兔子無法生育。既然之前已經産生假孕的現象，後續勢必會引發‘流産’。”

“兩者同為心理上的暗示。”

男人目光微垂，看向眼前正處于昏睡中的曲樂昕。

小小一團，蜷在小熊玩偶旁邊，渾身濕漉漉的，身下幾乎淋了場雨，蜜露和黏液流得到處都是，暈濕了大半塊毛絨毯。

眼皮也紅紅的，在醫生到來之前的那幾分鐘哭得厲害。

直至打了支鎮定劑，才緩緩閉目，可在睡夢中也不太安穩，總是忽然抽搐。

“叽！”

曲樂昕又是一抽，夢話中帶着幾分倉惶。

陸景行俯身輕輕擦拭小雪兔，一邊哼着輕快助眠的童謠。

他五音不全，曾特地找音樂老師學了一下午，把對方氣得夠嗆。

不過好在深得曲樂昕喜歡。

見小雪兔呼吸逐漸趨于平穩，陷入深睡狀态，陸景行起身，繼續剛才的話題，低低問道：

“心理現象，為什麼會引發生理反應？”

“這屬于大腦的調控……”

醫生解釋了好一陣，陸景行蹙着眉，在筆記上不時記下關鍵詞，又問：“類似情況……後續還會出現嗎？”

“大概率不會”，醫生補充道，“您可能要多關注他此次‘流産’後的心理狀況。”

“這是自然。”

談話趨近尾聲，曲樂昕身上忽然泛起一圈白光。

陸景行心頭一跳，打了個手勢，醫生會意，阖上門悄悄離去。

雙手捧住小兔子，“砰”的一聲，下一瞬，白光閃過，對方變回人類，被他抱了個結實。

兩隻雪色兔耳乖巧垂至腦後，烏發淩亂，貼在頰側，更襯唇色清淺。

陸景行掂了掂，瘦了。

小兔子雖然吃得不算少，但心裡懷着事，每天都在搭窩築巢……要是弄得不好看，還會偷偷跺腳。

這些全被自己開會時看了去。

将少年輕放至床側，對方睡顔平和，隻是渾身光裸。

轉身正欲找一套衣服，曲樂昕卻若有所感，一把拽住男人的衣角。

陸景行回抱住少年，在額發上落下一吻，輕哄道：“乖樂樂，繼續睡吧。”

不料話沒起什麼作用。

少年卷曲的鴉睫顫動不已，很快睜開眼，雙眸裡還盛着淚。

嘴裡喃喃道：“媽媽，媽媽……”

頭猛地紮進男人懷裡，低低抽泣起來。

陸景行順着曲樂昕的話，模仿母親推搖籃車裡的嬰孩，緩緩地搖着懷中的小孩，“哦哦”應道，不住安撫：

“媽媽在這，媽媽在這。”

過了許久，曲樂昕揚起臉，吸了吸鼻子，又搖搖男人的手臂，撒嬌道：“媽媽，我餓了。”

陸景行心下一跳，捏住跟前少年的下颌，道：“樂樂，我是誰？”

“你是媽媽呀。”

曲樂昕一臉自然，絲毫沒有遲疑。

心下漸沉，男人薄唇微抿，暗道少年變成兔子後，心智便不複往常。

恢複成人身後，依舊如此，甚至還有倒退的迹象。

難道是魇住了？

大手環過對方纖細的腰，忙抽出另一隻手給醫生發信息詢問。

曲樂昕歪歪頭，似是困惑“母親”注意力不集中，緊接着對陸景行上下其手，開始扒男人身上的西裝。

陸景行按住少年不安分的爪子。

兩人四目相對，他頓了頓，問道：“樂樂，怎麼了？”

語氣略微艱澀。

不料少年擰着秀氣的眉：“我餓了呀。”

說罷繼續解陸景行的西裝扣，但扣子太小，曲樂昕又太心急，好一會也沒解開，倒是鼻尖沁出一層薄汗。

“樂樂”，陸景行也被扒出一身火氣，聲音喑啞，“我去給你煮粥，好不好？”

“粥？那是什麼？”

曲樂昕重複了一遍，旋即搖搖頭，道：“我要喝媽媽的奶。”

輪到陸景行手足無措了。他默了默，連少年的手也沒再管，狼耳微動，确認自己沒有聽錯。

本着嚴謹的原則，求證道：“奶？我的？”

“是呀。”曲樂昕面色如常。

趁男人愣神的時候，他将衣服暴力撕扯下來，深藍鑲金邊的扣子歡快逃離了這身高定西裝，很快露出陸景行半邊胸膛。

“好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