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請的态度?
褚顔看向那兩杆獵槍,沒有說話。
同時他也留意到,隊長和戴雅都是對着鎮長那方出手——他們明顯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也就是說,就算要打起來,三個半——因為他不确定自己能派上多大用場——異能者對付四個人,應該也不會落在下風,平白讓他們把東西搶走。
可他們還需要弄清楚小鎮内的情況,需要從鎮長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明天的探索也需要有人帶路,實在不宜把關系弄得太僵。
權衡利弊之後,褚顔決定跟他談判。
“這東西暫時還不能給你,我留着有用。”他說。
鎮長:“這是邪神的一部分,我們必須摧毀它。你把它帶在身邊,會被它污染的。上一批裡就有一個人,在長期接觸邪神肢體後,被操控了,反過來對付我們。我必須把危險扼殺在搖籃中,請你理解。”
褚顔反問道:“既然異能者都會被控制,那把它放在你們這群普通人手裡,豈不是更危險?”
“我們有對付它的辦法。”鎮長說。
“好吧,我可以給你們,但不是現在。最起碼,要等我們去完明天的目的地,确認你說的話是真的以後。”褚顔看了眼身邊的隊友,說:“這也是為了我隊友的安全着想。”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鎮長也不可能再強求。
他說:“可以。但你們要記住,這裡不隻有詭異的怪物,還有滿嘴謊言的異端。如果你們能從老墳地、湖心島那裡回來,記得一定要把它給我,不然邪神會用它制造新的怪物。”
“成交。”褚顔很快應承下來。
最後,鎮長将這間房子留給他們,又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便帶着幾個手下一起離去。
等外部矛盾一解決,緊随而至的就是内部紛争。
戴雅率先發言,道:“賀蘭,你為什麼不肯給他?這東西屬于邪神,你駕馭不住的。”
她見識過太多被異端感染而失控的案例,怕褚顔也變成那樣。
隊長也将目光投過來,似乎也在等一個合理的解釋。
唯有神父有些不明所以,仍在狀況之外。畢竟肢體掉落時,他沒有親曆。
在和鎮長針鋒相對時,褚顔就料想到了這一幕。而他也顯然想好了對策,不緊不慢地說:“這東西屬于邪神,而金少爺在邪神手裡,你們覺得,如果我把肢體交出去,金少爺還能回得來嗎?”
此言一出,對面幾人都沉默了。
的确。他們隻知道邪神是個危險存在,卻未考慮邪神也是有意識的。誰也無法去賭邪神的好惡,不能把命運牽系在祂的一念之間。
“那你能掌控住它嗎?”戴雅問。
“如果你們擔心,我可以找另一間房住。但據他們所說,外面很危險,我不可能出去露宿街頭。”褚顔進行了讓步,也說出了自己底線。
兩邊都說得有理,隊員們的安全重要,金少爺的下落也重要,考慮到這兩點,隊長主動出來打了圓場,道:“先按賀蘭說的辦吧。我們分開住,明天再一起行動。”
他主動做出表率,說:“我離賀蘭近一點,一有問題,我就叫醒大家。”
這個方案得到了一緻同意。
哨崗裡留有被子,雖然潮濕又陳舊,但好歹能禦寒。
說起天氣,銅山鎮的氣候也很不尋常。外面已經呼氣成冰,這裡還一直綿綿密密下着小雨。
褚顔在隔壁房間躺了下來,卻還是下意識朝房門的方向挪了挪,畢竟屋子裡漆黑一片,還是讓人有點害怕的。
他其實并不喜歡強出頭,也不願讓隊友們陷于危險之中,隻是在鎮長向他索要“邪神的肢體”時,他感覺到了收容匣中“它”的情緒。
按道理,“它”隻是一截手臂,不應該有思考的能力,可褚顔就是能感覺到:“它”在抗拒。
直接告訴他,如果把“它”交出去,一定會有很可怕的事情發生。所以他在最短的時間内做好了決定,也做好了被鎮長和隊員們責問的準備。
可他畢竟是第一次舌戰群儒,到這時心髒仍有些砰砰亂跳,好半天都恢複不過來。
但事已至此,也隻能勇敢面對了。
诶,還不知道明天情況如何呢。不知道《救世主保命守則》上會不會給出提示。褚顔想。
他将被子掖到胸口,在忐忑中睡着了。
等他一覺睡醒,已經到了第二天早上九點,距離約定的時間隻剩一個小時。
外面依然一片漆黑。
褚顔爬起來,發現隊員們都醒了,正在茶水廳裡分享早餐。
因為水不多,鎮子裡的水他們也不敢碰,所以大家都沒洗漱,随便擦了擦臉,就開始吃東西。
見褚顔開門,他們都将目光投了過來,像在觀察他是否異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