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姐姐，快幫我看看，”李道一小朋友一臉慫樣，拍着自己腦袋上的雪花用氣音說道，“還有沒有哪裡沒整理幹淨？”

索棘兒推着小朋友的肩膀，讓他轉了個圈，前前後後又将他衣服上的雪花仔細掃落。然後慎重地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

李道一輕輕呼出一口氣，然後規規矩矩地敲了三下房門，恭敬道：“師父，一一回來了。”

話音剛落，門“吱丫”一聲，從裡面打開。

臨近子時，平日裡早就睡下的李如空當下卻是穿戴得整整齊齊，顯然還未休息。

李如空看了眼小徒弟，衣襟上隐隐還有雪化了的水迹。又看了看站在徒弟身後的索棘兒和列風，瞬間明白這三位剛剛是打過雪仗。

他右手食指勾起，敲了敲小徒弟腦門兒，嚴肅道：“李道一，現在都什麼時辰了，就知道玩。哪家小朋友玩到現在還不睡覺的？去，趕緊去燒水洗澡換衣服，不然雪化了，就得着涼了。”

李道一縮了縮脖子，乖巧道：“遵命。”說完非常有禮貌地與索棘兒和列風道别，快步回房收拾自己去了。

索棘兒目送李道一的背影，笑吟吟道：“一一還是小孩子嘛，愛玩是天性，大師不必過于嚴苛。”

李如空哭笑不得：“我是為小孩兒好。這麼晚不睡覺，怎麼能長個兒呀。也就今晚，草堂裡有客人，我才允許他玩得晚點兒，不然早就提溜他睡覺去了。”

索棘兒不好意思地笑笑：“看來我們真是多有叨擾。”

李如空甩來一個“你知道就好”的眼神，清清嗓子道：“子時也快到了，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索棘兒與列風相視一眼，點點頭：“就現在。”

客房中。

虛空大師和杜宇平躺在各自床上，依舊昏睡不醒。

李如空撓撓頭問道：“他們一直沒醒麼？”

應若谷喝了口茶，氣定神閑道：“神魂受創的人，哪能這麼快醒。”

李如空：“……”

你倒是淡定。

應若谷這才不緊不慢地補充完下半句：“不過很快了。”

李如空松了口氣。

醒了就趕緊走吧，祖宗。

自從得知家裡來客中有兩位是外國使節團的重要人物，還不明原因地昏迷不醒，李如空就一直提心吊膽。他呆在房裡，老是覺得草堂外有什麼動靜，很像官兵敲門搜捕的聲響，簡直草木皆兵。

應若谷看了看天色，道：“子時已到。”遂與列風、李如空站到一旁，讓出足夠索棘兒發揮的空間。

應若谷調侃道：“靈兒，溫柔點，莫把人給弄傷了。”

瞧瞧，這什麼話。

索棘兒自信道：“放心，傷不了。”

隻見索棘兒伸出左手，輕輕一抖，手背上纏縛着的四神山海令，發出柔和的瑩瑩亮光，隐約間有五彩的光芒在絲線交接處的小珍珠上流轉。

她右手食中二指并攏，運轉體内靈力，在四神山海令上方輕輕抹過，恭敬道：“弟子鎖靈兒，恭請白虎幡神君歸位。”

話音落下，白虎幡旗的虛影随即從山海令中一躍而出。盡管傳說中白虎幡有十方天地那麼大，而在蔚海皇宮的祭台上，白虎幡隻有四尺見方，此刻的白虎幡明顯又更小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