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列風悄然睜大的雙眼便可以看出,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
索棘兒就像觸到了什麼燙手的事物般,陡然松手。不算白晳的臉頰瞬間紅透了,一直紅到了耳根。
氣氛變得非常奇怪。
索棘兒悶頭解釋道:“風哥哥,你笑起來很好看。應該多笑笑。”
列風一本正經道:“誰說我笑得少。”
索棘兒:“……”
“冷面将軍”心裡竟然沒點兒數麼。
這時“咔嚓”“咔嚓”聲在背後響起,兩人一同回頭,卻見李道一小朋友搓着雪球,在雪地裡深一腳淺一腳略顯艱難地移動了過來。
他奶聲奶氣道:“風叔叔、索姐姐,雪貓已經堆得差不多了吧。我們一起來堆圓師父吧。”
奇怪的氣氛戛然而止。
兩人點頭,忙把手頭“雪貓”的收尾工作結束,便與李道一一同開始堆起了“圓師父”。
照明用的那顆鎖靈珠,靜靜地懸浮在三人頭頂上方。黑暗夜色裡,恰到好處的柔光,鋪灑下來。
索棘兒擡起手,借着這柔和的光線,看了看自己的指尖。那裡似乎還停留着某人臉頰溫涼細膩的觸感。
她微微偏頭,便見身旁的列風正全神貫注地搓着雪球。這個雪球估計是用來當“圓師父”身體的,他越搓大、越搓大。
鎖靈珠的光線就這樣打在了他側臉上,勾勒出這個男人冷硬鋒利的下颌線。
索棘兒想起剛剛自己非常唐突的舉動。
隻是在列風笑容消失的那一瞬間,她蓦然覺得不舍。
笑成了彎月的唇形,潔白整齊的牙齒,柔和的下颌線,……
似乎曾經在哪裡見過。
也許是在夢裡,也許是别的什麼地方,似乎也有人這麼對她笑過。
笑得特别好看,笑得印在了她心裡。
她希望能一直見到這個笑容。
久違的笑容。
“看着我幹什麼?”列風搓着大雪球,頭也不擡,卻是問的索棘兒。
這一聲問話,讓索棘兒恍惚的心神安定了下來,腦子瞬間清明。她輕咳一聲,轉移話題道:“傳言魔族軍師,是我的一生之敵,那是七年前靈魔大戰之後的事。”
“在這之前,靈山派内部就已經傳言,應若谷是我的一生之敵了。那些和我們不熟的弟子們個個都覺得我們不對付。這些傳聞甚至都傳到了魔族。你看,剛才在靜齋,魔族軍師不就是用這個來挑撥離間的麼?”索棘兒說完聳聳肩。
列風停下了手上的活兒,看向索棘兒,挑了挑眉。
索棘兒笑道:“靈山派裡分三大派系,分别是淨靈、占靈和護靈。我和應若谷師出同門,都是淨靈門玄真大師門下弟子。應若谷自小天賦異禀,道心堅定,早早就被師門選中,成為了入世行者。記得修習時,無論哪個領域的新術法,師傅隻消講一遍,應若谷便能學會。而我呢,資質平平,在靈山衆弟子裡也就中等偏上吧。”
“本來嘛,作為當時師門裡毫不起眼的師妹,我與年長六歲的應若谷之間,哪裡會有什麼競争關系。後來漸漸長大,師長們看到了我在陣法上表現出的興趣和取得的進步,才鼓勵我多向應若谷看齊。”
“再後來,在陣法一道上,我看得很多、練得很多,機緣巧合下接觸到四神山海陣。這個陣法,讓我如癡如醉,簡直到了廢寝忘食的程度。”
“某日,師父把我叫到長老堂。和我說,長老堂有意培養我成為當世第二位入世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