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列風宣洩完怒火後,索棘兒倔強地說出了那句列風至今記憶猶新的話:“我來了,你的一切就是我的,休想趕我走。”
那時列風聽完這句話,肺都被氣炸了,頭也不回地摔門出去,徑自去了倚夢樓。
從此列風對家裡這個女人,是眼不見為幹淨。
列風站在久違的卧房内,看着眼前的一切。
曾經紅通通的床褥,已不見蹤影,床上是列風睡了十幾年的樸素被褥。
窗戶前的劍座不見了,重劍重新上了牆。
挂在牆上的五幅人物畫,消失無蹤。
窗外依舊是那片挺拔的青松。
還是過去的模樣,仿佛曾經的改變,隻是一場夢。
列風此刻終于明白,在索棘兒那句倔強的話語後面,大約還有一句她未宣之于口的話。
“我要是走了,便會把一切存在過的痕迹都抹得幹幹淨淨,休想再找到。從此,你是你,我是我。”
往事如煙。
“福伯!”列風朝外道。
福伯不知何時已候在卧房門外,聽到吩咐,立刻進得房中。
列風隻擡頭示意,福伯便心領神會,忙道:“回将軍。大概三個月前,鎮國侯府上來了人。說是夫人……哦不,郡主吩咐把将軍府裡重新修繕一下,順便帶些東西回鎮國侯府。”
列風輕輕皺眉,示意繼續說。
福伯便繼續說道:“豈知來人竟是把郡主的所有物事,都整理清楚,一件不落。整整裝了八輛馬車,給拉走了。小人多次想問,鎮國侯府隻是說郡主已與将軍交代過,無妨。”
“後來,又來了好些人,有工匠、有花木匠的,把郡主入府後所改造過的地方,給一一還原。玉蘭樹給運走了,重新種上了青松,還是原來那片青松林。聽說當時郡主安排把青松林移植到了侯府。”
“哦對,”福伯想了想,又道,“郡主在那會兒,府中湖心台那處新建了戲台,将軍大約還不知。早幾天前侯府上來了人,正在拆。侯府的人說,這是最後一處,拆完就完了。”
列風聽完緊緊地抿着唇,一語不發。
列風随福伯前往湖心亭。一路上雙手握拳,沉默不語,不知在想什麼。
湖心亭處,戲台已拆得七七八八。工人正在将最後的木闆裝運上車。工人的領班見福伯趕來,身後跟着一名英氣逼人相貌堂堂的青年,一身戎裝打扮,随即猜到青年身份。
領班躬身道:“列将軍、福伯,多日叨擾。這處施工很快便可完工。”
列風冷哼一聲,冷淡道:“何人讓你們前來?”
聞言領班一滞,暗道大事不妙,莫非侯府竟沒有事先與将軍府通過氣,便讓他們來拆戲台?瞬間背脊冒出一層冷汗,道:“侯、侯府上着我們前來的。翠、翠翠姑娘說,是郡主的意思,列将軍明白的。”
列風阖上眼,複又睜開,丢下一句:“罷了。”轉身離開。
福伯與領班站在湖邊,疑惑地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