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書生樂呵呵地補充道，“吸取這次教訓，我們要那種布置不了陣中陣的陣法。”

樵夫附議點頭：“我們布置的這守禦陣，被你給瞧出來是個七星陣。新的陣法呢，要具有些迷惑性，似是而非就最好了。”

說完，煞有其事地拍了拍索棘兒肩膀，“丫頭，交給你了。”

索棘兒凝固的笑容，逐漸崩裂。

夜色如墨，繁星點點。竹林深處的農舍裡，傳來一聲絕望的哀嚎——

“前輩，我錯了！”

這世間破壞從來比建設來得容易。而且竹林二老提出的要求，是要索棘兒在自己的破陣思路上找到漏洞，重新封堵。這就無異于要用自己的矛攻擊自己的盾，自己對付自己，真真難上加難。

索棘兒直至與列風走出正廳互道晚安，仍然是蔫耷耷的。她生無可戀般向列風擺擺手，轉身步入東邊的房間。

竹林裡農舍大院，還算寬敞。除了正廳議事外，還有五個房間。東邊兩間，西邊三間。樵夫把索棘兒的房間安排在東邊，應若谷房間隔壁，方便照料。列風則與二老一道，住在西邊。

回西邊房間的路上，列風眸光沉沉，低頭不語。

書生看了眼，溫聲道：“列小子，可是擔心我們安排了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給你們郡主？”

列風沉默片刻，答道：“郡主看上去很是為難……”

樵夫聲如洪鐘，大笑道：“列小子，你可能不太了解你家郡主，哈哈。不必擔心，她總是這樣。哪次她不哭喪着臉說‘要死了要死了，破不了陣’‘不好了不好了，我辦不到’，可哪次她沒辦成？”說着安撫性地拍了拍列風肩膀。

列風愕然。是麼？郡主是這樣的郡主麼？與兩位前輩道了晚安，列風推門進入自己的房間。

列風覺得今日再次刷新了對郡主的印象。郡主不是個不學無術、成天隻知看話本小說的皇室宗親。她懂醫術，不是略知皮毛那種，說不定醫術不在禦醫之下。還得到過靈山聖手荀域的點撥。她懂陣法，列風雖不知于陣法一道如何衡量高下，可從竹林二老的三言兩語裡，他能知道郡主的陣法大抵不差。

可是，她從來沒有向自己透露過。

郡主既懂陣法，是不是與靈山派也有關系呢？她莫非早就認識應若谷了？不對，列風想起兩年多前在花萼郡主還是在自己的引見下與應若谷相識的。

再者，要學陣法，這世間多了地方去學，也未見得一定與靈山有關系。若郡主非得學，宮裡大可以請個陣法師進宮教便是。

列風決定放下心頭疑問，好好睡個安穩覺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