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夫帶着二人在菜地花田間穿梭,卻從不走在分隔菜地與花田直達農舍的小路上。
索棘兒低聲向列風解釋:“這裡也布置了‘鬼打牆’。”
列風點頭。剛剛自己與郡主在竹林裡尋找出路,大約破壞了一些布置,從而引來這位樵夫前輩。如此看來,那片神秘的竹林,必定是樵夫與農舍裡那位前輩用來守護自己隐居地的了。先是以鬼打牆阻撓他們前行,然後是狀如棋子的暗器,最後是千斤墜,宛如三道關卡。難怪三關被破後,這麼氣急敗壞,出手不留情面。
終于到達農舍前,索棘兒三步并作兩步走上木梯,喊道:“書生前輩,是我,我來了。應若谷在哪兒?”
樵夫在後頭“啧”了一聲,道:“索小子,别亂嚷嚷。書生忙着呢,我帶你們去便是。”
索棘兒:“您倒是快點兒啊,應若谷是不是快撐不住了。”
說着小臉憋得通紅,眼淚在一對鳳眸裡打着轉兒。
列風也是心急如焚,對郡主的焦急,自然很是感同身受。畢竟應若谷可是郡主的救命恩人。一年多前,郡主從懸崖墜下,身負重傷,若非應若谷和荀域兩位靈山仙師出手相助,郡主恐怕已一命嗚呼。
當初應若谷辭别彩雲關,獨自前來古澤荒漠,究竟遇到了什麼?是誰竟能把靈山的入世行者傷到這種程度?
正思索間,房門推開,樵夫引着二人走進農舍東邊的一間房中。二人定睛細看,床上躺着一位白衣青年,身上搭着一條灰色棉被,雙目緊閉,臉上幾無血色。
床邊一張卧塌上,一隻仙鶴奄奄一息地躺于其上,同樣雙目緊閉。曾經雪白的羽毛,仍沾着已幹的鮮血。
看着此情此景,索棘兒隻覺腦中轟地一聲響,一片空白。列風皺着眉頭,沉默不語。
“怎麼會這樣,”索棘兒雙眼噙淚,腳步有些踉跄,走到床前半跪下來,難以接受地輕輕搖着頭,“他們怎麼會傷得這麼重。”
說着,略有些迷茫地看向列風,又看向樵夫。
樵夫撓了撓頭,道:“說來話長。索小子,你先别隻顧着傷心啊。難不成你還真的是來見他們最後一面的嗎?”
說到最後,樵夫的語氣竟有點責備之意。
索棘兒一愣,以袖子拭了拭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重重地吸了吸鼻子,帶着濃重的鼻音道:“前輩說得極是。”
索棘兒拉過一張木凳,坐在木凳上。然後掀開被子一角,把應若谷的右手拉出來,小巧的右手輕輕繞過對方手背,食指、中指與無名指按在了對方右手上。
這個把脈姿勢……怎麼有點眼熟?再說,郡主竟會醫術?他怎麼不知道?
列風皺了皺眉,有點愕然。
樵夫在一旁問道:“如何?”
索棘兒微蹙眉頭,面色凝重,道:“确如前輩所言,有性命之危,需得立即施針。”
說着,從袖中掏出一個方布袋,平攤開來,裡面插着長短大小不一的銀針。
郡主竟真的會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