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自知不如靖嘉琪賢惠，才藝不如她出衆，長得不如她天姿國色。可她終究隻是一名青樓女子，不是麼？”

“将軍，開門，我要你開門看我一眼……”

列風猛然睜開雙眼，不是在做夢，郡主的聲音就在門外傳來。呐喊完這一句，她像再也忍受不住了，号啕大哭起來。哭聲伴随着雷鳴，像要撕心裂肺一般。

列風從床上翻身而起，大步走到門前，忽然刹住腳步。他手擡起又放下好幾次，最終咬緊牙手握成拳。移步至窗前，隔着窗戶道：“郡主，你身體抱恙，不在雅蘭院休息，大半夜地還下着大雨，跑來這裡幹什麼呢。小心再染風寒，病情加重。”

“列風，你開門，我要你開門，嗚嗚……”不知道郡主究竟有沒有聽進他的話，她隻是像和什麼杠上了一味執拗地嚷着這句。

列風搖頭歎息：“郡主，列某何德何能，承蒙錯愛。可世上的情愛二字，偏是這麼不講理。無論過去、現在還是将來，列某的心裡都隻有小鈴铛一人，從未改變。”

他剛才聽了列忠臨的回報，如果沒聽到列忠臨轉述郡主的那番話，他可能還會開門相見。可偏偏聽了郡主的剖白之言，他恍然郡主用情之深，是他始料不及的。他卻斷然不能回應郡主此番熾熱之情。隻差這一步，就差這一步，不可心軟。

“小鈴铛、小鈴铛、還是小鈴铛！你就會用小鈴铛來搪塞我！你那麼愛小鈴铛，還不是照樣惦記着靖嘉琪？你糊弄誰呢！你給我開門！”郡主帶着哭腔，連珠炮似的喋喋不休。

列風皺緊了雙眉，緩緩道：“郡主，我記得你剛來彩雲關時，我就和你說過，我已經找到小鈴铛了。”

郡主連珠炮的發問，終于打着嗝地暫停了。

列風聽到郡主不再嚷嚷，緩緩地接上了自己的話：“你當時問我，她人呢，為何沒把她接來住。你還記得麼？”

郡主大約是怔住了，沒有回應，隻是打了個嗝。

列風知道她在聽，繼續道：“後來，我以犒軍的名義請來了嘉琪姑娘。你以為我隻是邀請她來膈應你的麼？”

門外一陣沉默。良久，終于傳來郡主失魂落魄的聲音：“你、你是說，靖嘉琪就是小鈴铛？不、不可能啊。怎麼會呢？”

列風無奈地扯了扯嘴角：“郡主，别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真的，不值得。等你身體好些，列某派人護送你回都。從此，不再相見了吧。”

列風說完默默地站在窗邊良久，等郡主回話。可那邊始終不發一語。走了？列風遲疑着輕輕推開窗戶，露出一條縫。四下無人。

果真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