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昌平戲班和靖嘉琪姑娘果然開始了在彩雲城裡的巡演。列忠臨把昌平戲班安頓在了離将軍府不遠處的長平客棧,獨獨把靖嘉琪姑娘安排在了将軍府上,同是南邊的照淑院,緊鄰索棘兒的雅蘭院。
有時索棘兒起得早,會和正要出門演出的靖嘉琪打個照面,兩人照例客套一番。靖嘉琪人長得漂亮,又是那八面玲珑的性子,索棘兒縱使心有不滿,一時半會兒也挑不出錯處。這段日子,兩人倒也相安無事。索棘兒隻盼着這九九重陽的慰問活動結束,這礙人眼的靖嘉琪早早歸去。
邊關的将士們,對于昌平戲班和靖嘉琪的到來,倒是歡喜得不得了。這彩雲關的将軍府,其實就是稍有品階的軍士聚居處,軍士們統統住在北邊的護甯院。而低階的士兵們,則住在軍營裡。靖嘉琪到來後,南院的院門口,就隔三差五的有軍士們成群結隊地經過,男人們的眼睛時不時地往照淑院裡飄。當然,有将軍鎮壓此宅,軍士們也隻敢飽飽眼福。
為期半個月的重陽巡演落下帷幕,昌平戲班已收拾家當返程了,索棘兒估摸着靖嘉琪也該走了吧。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照淑院如常傳來撫琴之音。索棘兒甚是氣惱。更讓她氣結的是,這幾日她給列風送湯水甜品,卻發現他基本不在書房中。滿院子尋人尋不着,在回雅蘭院的路上,卻碰到了從照淑院出來的列風,以及送出來的靖嘉琪。兩人并肩而行,低低私語,女子嘴角含笑,眉目含情,專注地看着身邊人,列風則垂眸,目光極柔和地回看着她。兩人緩步而行,男子氣度不凡,女子嬌柔似水,自有一番般配和諧,仿佛容不得第三人插足。
看到此情此景,索棘兒頭皮一麻,隻覺得一股血氣直沖百會。她當即不樂意了,沖上前去,粗魯地插入列風和靖嘉琪中間。努着嘴,回頭對列風說:“我剛剛給将軍送百合蓮子羹,将軍不在房中。沒想到卻是來了照淑院。”列風被索棘兒扯着袖子,拉扯着與靖嘉琪隔開了一小段距離,臉色不悅。靖嘉琪不愠不怒,溫和地低頭道:“郡主莫誤會。将軍隻是來照淑院詢問近期巡演收尾的相關事宜。”
索棘兒“哼”了一聲,沒答話,拉着列風就往外走。待走到回廊上,列風忍無可忍,一甩袖子,把索棘兒的爪子給甩了下去,說道:“郡主,你千金之軀,身份高貴,更應識大體。”
列風不說話還好,一說這話,仿佛火上澆油。索棘兒怒極反笑:“這竟是我不識大體了?巡演正事,為何在一女子閨閣中商議?你當我三歲小孩麼?”列風陰沉着臉,撂下一句:“不可理喻。”便向鳳蕭院走去。
索棘兒被抛在後頭,嚷嚷道:“我怎麼不可理喻了!說得你好像有理似的。”氣得漲紅了臉,走路生風地轉身回到雅蘭院,重重地拍上房門。
翠翠跟在郡主身邊,吓得不敢出聲。此時,趕緊泡上一杯蜂蜜花茶,讓郡主消氣。索棘兒接過花茶,還在氣鼓鼓:“這靖嘉琪,表面一副溫良賢淑樣,我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翠翠連連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