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幹嘛去了?”
“去了趟警察局。”秋山歎氣,“遊國豪死了。”
這個消息一出,四個人都沉默下來。
顯而易見,流氓的話讓女鬼信以為真,找到遊國豪并殺了他。
“死了!”流氓高興起來,“那不就是說我們可以走了。”
“明早就去站台。”他眉開眼笑,“媽的,終于可以走了。”
“遊國豪不一定是兇手。”秋山卻并沒像他那麼高興,“不着急,今晚女鬼應該不會再出現了,而且還沒有找到屍體。”
“找到那玩意幹什麼!”流氓不可思議,“那兇手都死了,我們隻要等明天白天到站台換車票就行。”
“那也是明天白天的事情。”秋山回答,“比起這個,我想知道你們下午都問到了什麼,有能用上的嗎?”
“有。”伍子楠吐出口氣,回答他,“藍芳芳被棉線廠辭退好久了。”
“高老太太沒提過這個事兒。”秋山皺眉,藍芳芳的消息基本是從老太太那裡得知的,但是老太太沒提過辭職這事兒。
“可能是藍芳芳不願意和老太太說,據說藍芳芳賭博賭得很兇。”伍子楠說,“因為在廠裡偷同事的東西,被開除了,開除之前苦苦求他們不要公開,廠裡顧及到她也不容易,也就沒公開宣傳這個事兒。”
“怪不得……”秋山想起朵朵的話,“朵朵說她總是在門外等媽媽,她放學的時候藍芳芳出門賭了,她也隻能一直等。”
“還有别的嗎?”
“有。”謝澤宇接口,“廠裡跟她玩得比較好的說,藍芳芳老公好像出軌了,這是藍芳芳說的,藍芳芳說正好借這個機會離婚,遊國豪理虧,她能拿這套房子還債。”
“還債?”
“嗯……她賭博欠了一大筆錢,之前高老太太還接濟她,後來虧得還不上了,老太太也沒辦法。”
“也是。”秋山說,“這樣就能解釋高老太太為什麼沒有接到電話及時趕過去了。”
賭博的人,急紅了眼什麼都能幹得出來,老太太估計之前吃過虧,因此大半夜接到女兒電話,不敢輕易去家裡看情況。
流氓插話:“這不正好能說明是遊國豪殺了藍芳芳嗎,藍芳芳又欠債又賭博,遊國豪也不愛她了,兩個人吵翻了,藍芳芳威脅他要把出軌的事情公開,遊國豪怕了就把她殺了,這不順理成章嗎?”
“說是這麼說。”秋山回答,“但是藍芳芳的屍體都沒找到,總覺得不對。”
“什麼憑不憑的。”流氓有點氣急敗壞,“明天站台出來你們就知道感謝我了。”
三人都沒吭聲,過了一會,秋山簡略說了說自己白天遇到的事情,流氓表情變了幾變,忍耐下來,半晌又忍不住問:
“秋山,你能不能傳授一點……秘訣?”
“什麼秘訣?”秋山沒聽懂。
“就是……為什麼你每次碰到鬼,都能安全回來。”
他這話問出了剩餘兩人的心聲,就連一直心不在焉的伍子楠也轉過臉去看向秋山,等着他的回答。
秋山被他們看得也有些發蒙:“你要我說我一時半會也說不上來……”
“你别藏着呀。”流氓覺得他私藏,“是不是,大家都是同伴,你不能眼睜睜看着我們倒黴,自己獨善其身,這沒門兒。”
他這話說得十分雙标,以為秋山出事的時候,他撇清撇得最快。
謝澤宇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見秋山為難,他幫秋山說話:“不願意說怎麼了,如果是你知道這些,我看你早就把我們一起賣了。”
“你說什麼?!”流氓色厲内荏。
秋山慌忙安撫他們:“我不是不說,是真沒什麼說的,如果真要說有什麼的話,就是……”
他組織語言:“……我真的覺得沒什麼好怕的。”
“我之前也說過,所有的鬼都曾經是人,他們不會無緣無故傷害你,就想人不會無緣無故傷人,隻是長得不太好看,沒必要這麼抵觸。”
謝澤宇面色古怪,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要說秋山說的其實也沒什麼毛病,從他表現出來的看,他是真的不覺得那些鬼恐怖。
流氓露出鄙夷神情,還覺得秋山在糊弄人。
“不信也沒辦法。”秋山攤手,“說穿了就這麼簡單。”
流氓撇撇嘴,沒說話,秋山也不在意,起身去洗漱,之後再沒人聊天,各自睡覺。
謝澤宇心裡對流氓有芥蒂,不說别的,如果再出事,流氓肯定會把他推在前面擋災。
惦記着這一點,謝澤宇死皮賴臉地把被褥搬到秋山睡的房間打地鋪,伍子楠亦然,獨自搬到了朵朵的小房間睡覺。
流氓把幾人的行動看在眼裡,暗自不屑,女鬼今晚已經來過了,他隻要安安心心在這裡熬過一夜,明早到站台上車,那些人到時候還不是要謝謝他。
流氓覺得自己一點問題也沒有,在列車上講義氣人情就是扯淡,他就靠賣這種傻逼混過了兩站,天真的倒黴蛋都死了,能活下來的隻有他這樣的聰明人。
他美滋滋地躺進被窩,閉上眼睛之前,對明天就能離開這裡滿心期待。
次日清晨,打着哈欠走出房間的伍子楠,面色難看地發現了流氓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