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不過是一顆市面上随處可見,再普通不過的皮球,田中警官收起了戒備心,身體也放松了下來。
哪間病房門沒關好?咦,不對啊?他記得這層應該沒有收容孩童患者啊......
正當他納悶這皮球哪來的時,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電光火石間,那顆皮球在毫無外力作用的情況下,“噌”的一下從地上一躍而起,如同一顆發射的炮彈般飛速射向田中警官。
田中警官心頭一驚,可皮球速度實在太快,他的身體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一個躲閃不及,便覺腹部遭受到重重一擊。“咚”的一下,百來斤的身體重重向後倒去,發出一陣沉重的響聲。
該死!是敵襲!
田中警官倒在地上痛苦地抱住肚子,冷汗瞬間從額頭冒出打濕了劉海。他攥緊拳頭咬着牙呼喚牆邊的後輩:“小島,快醒醒小島!”
奇怪的是,他這邊動靜鬧的這麼大,可小島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睡的跟死豬一樣。
是咖啡,剛才護士送來的咖啡有問題!
田中警官強忍着疼痛試圖站起來,但腹部的劇痛絲毫沒有緩解的意思,反而愈演愈烈,無時無刻不在折磨着他的神經,連呼吸都變得十分艱難。
意識逐漸渙散,眼前也變得模糊不清,田中警官甚至沒察覺到自己身側不知何時出現了個人。那人穿着一身黑,面部遮擋的嚴嚴實實的,此刻正居高臨下的注視着地上痛苦掙紮的他。
黑衣人蹲下身,伸手一把抓住田中警官已經不算茂密的頭發,将他的頭從地上提溜了起來,另一隻手拿着根細長的注射器,猛的紮向對方的脖子。
随着針頭的刺入,田中警官隻覺脖頸處一陣刺痛襲來,忍不住悶哼了聲。藥效發作很快,不過幾秒他便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地上側底暈死了過去。
而一旁的小島,依舊保持着剛才的姿勢坐在凳子上,睡的很香。
東京醫院住院部的隔音設施年久失修,所以當外面響起田中警官重重倒地的聲音時,病房裡的楠木俊和與謝野晶子同時一震,不約而同的看向對方。
他們從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樣的警覺——那人來了。
與謝野晶子迅速放下手機,像一隻隐匿在黑暗中的貓,緩緩蹲下,将自己的氣息降到最低。楠木俊則緩緩閉上雙眼,調整呼吸,假裝已熟睡。
病房裡安靜得隻能聽到外面風吹過時,有些松動的窗戶發出輕微抖動的聲音。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外面已經聽不見任何動靜了,但二人很清楚,那個人就在外面,等他處理完守夜的田中和小島後就會推開這道門,直奔向床上的楠木俊去。
姐弟二人絲毫不慌,就這麼靜靜地等待着,等着獵物主動踏進為他準備好的陷阱,自投羅網。
當楠木俊在心裡默數到第十八秒後,他清楚的聽到了,有人從外面擰開了他所在的病房的門把手,發出的“嘎吱”一聲。
四周極靜。因此,門簧正常發出的摩擦聲在此刻這樣死寂的氛圍裡都顯得格外刺耳、尖銳,就像人的指甲在黑闆上抓撓一樣。
楠木俊仰躺在床上,呼吸平穩全身格外放松,但掩蓋在被子下的肌肉卻緊繃得如同拉滿的弓弦,時刻準備着。
門外,一個漆黑的身影輕手輕腳地走進來,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發出一點聲響。黑衣人全身裹得嚴嚴實實,兜帽下隻露出一雙警惕的眼睛,他緩緩靠近向着楠木俊的病床,手中似乎緊握着什麼,在幽暗的環境下閃爍着一束微弱的白光。
就在黑衣人走到病床前,微微俯身的瞬間,楠木俊猛地睜開眼,臉上帶着一抹微笑,輕聲說道:“晚上好,松本醫生。”
話落,楠木俊撇了眼他握在手裡的東西。那是一把外科醫生手術時,切開患者皮膚會用到的手術刀。
黑衣人,哦不,松本雄吉顯然完全沒料到楠木俊是醒着的。他渾身一震,眼中閃過一絲驚恐,意識到自己落入了對方的陷阱。
松本雄吉猶豫了,他一時拿不定是跑,是幹脆放手一搏用手術刀直接劃開楠木俊的喉管。與此同時,與謝野晶子已經如鬼魅般出現在他身後。她的手裡同樣握着把手術刀,毫不猶豫地狠狠紮進了黑衣人的脊椎。
“唔……”松本雄吉臉色一變,身體瞬間失去力氣,雙腿一軟如同斷了線的人偶般向下栽去,後背的劇痛讓他下意識想要發出尖叫。不過與謝野晶子動作更快,從身後一把将他抱住,緊接着往他嘴塞入一團抹布,成功堵住了他的嘴。
“松本醫生。”楠木俊掀開被子,慢慢從床上下來。“我應該沒有做什麼得罪了你的事吧,所以可以請你解釋一下,你的動機是什麼嗎?”
楠木俊立在窗前,清冷的月光如水般傾瀉而下,将他整個人籠進一片銀輝裡。月光沿着他的輪廓流淌,勾勒出肩膀的線條,又順着脊背滑落,在腳邊投下一道修長的影子。
他目視着被與謝野晶子按在椅子上的松本雄吉,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眼睛微微眯起,那笑容裡透着一絲狡猾,一絲頑劣,還有一絲勝券在握的從容,活像隻剛耍完花招、正暗自得意的狐狸。
迎着松本雄吉恨不得将他千刀萬剮的眼神,楠木俊緩緩開口道:“我的拷問能力雖然比不了某個黑泥精。”
與謝野晶子眉頭微挑。
“但是當年在特務科,也是拿了個不錯的成績。”楠木俊上前兩步,直視松本雄吉的眼睛,聲音低沉而緩慢:“松本醫生,我的耐心有限,希望你考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