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不想喜歡你的…… ”
——我也是。
“别去相親,聽到沒?”她用牙齒碾磨我的耳朵。
——嗯,不去。
“為什麼不說話?”
——我想說好多話,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要松開我了。不要……
我用力壓向她的後腦勺,攫取她的殘餘的最後一點空氣。
李淺,不要停下,繼續吻我。
此刻我在擁有她,但我害怕面對她。我隻想讓她閉上眼睛,和我一樣沉溺在這個綿長濃烈的吻裡。
最後,我們還是分開了,鼻尖對着鼻尖,胸腔劇烈起伏着,用力呼吸新鮮的空氣。
李淺眨眼睛的時候,她的睫毛會很溫柔地掃過我的肌膚。我的視線停在她那紅腫的唇上,看起來意猶未盡,似乎在為下一輪攻勢蠢蠢欲動。
我們氣息相纏,我舔舐她的唇,期待與她再沉淪一次。
突然,她驚慌地放開了我,和我隔開距離。
“怎麼了?别哭,别哭。”她捧起我的臉,大拇指就像汽車上的雨刷,在我的臉上快速擦拭着。
哭?我哭了嗎?
我擡起兩隻手,把她的手腕壓下去,然後摸了一下自己的臉。
全是眼淚。
李淺把我抱緊,耐心地等待我在她的肩膀上安靜下來,不厭其煩地拍拍我的背。
過了許久,我說:“我特别怕……再讓你失望。我不夠好。”
“你很好,你很好,迎爾,你很好……”她反反複複肯定我。
李淺安慰了我好久,她一一細數着我的好。小到會疊方方正正的衣服,會切又細又均勻的黃瓜絲,還有能畫出漂亮女人的側臉細節……
這算什麼,好多人都會。可她真誠到讓我覺得自己真的很棒。
“小淺,給我一點時間,好麼?”我請求她。
我想試試,能不能找出一條與她并肩而行卻又安全的路。也許,多嘗試一次,會找到的。
“當然。我們有很多時間。”
李淺把我拉到沙發上,轉身去冰箱裡拿了一瓶冰可樂,問我:“可以喝冰的?”
“可以。”我抽噎着回答她,用紙巾擦拭掉眼淚。
可樂瓶子上清涼的溫度讓我冷靜下來。我坐在沙發上,看李淺彎起一條腿,壓在屁股下面,在我身邊坐下。
“乒…… ”她彎起嘴角,用手裡的可樂和我的拿瓶輕輕撞了一下。
“這兩天……”李淺看我狀态平靜了,緩緩開口,“我過得不太好。”
我忍不住去握她的手,“是我不好。”
牆上的鐘,已經指向十點。李淺順着我的視線看過去,“急着回家的話,我送你。”
“我…… ”
已經超過了平時回去的最晚時間,那無謂的等待,像是懸在我頭上的利劍,我習慣性地怕它掉下來。
“不,我想和你再待一會,小淺。”今天是很特别的日子,我不想走。
我們一起喝完了冰可樂,在又哭又笑的失态裡,我的情緒開關似乎又啟動了。腦子還是有點遲鈍,隻是我感覺到很痛快,那些軟弱陳舊的差錯,仿佛是打滿了紅叉的試卷在被一一訂正。
快要渴死的人,是連毒藥都會吞下的。
那夜,綠色小摩托跟在我的身後。
“虹”的燈光招牌、台球廳裡的李淺,是偶然落在安平的月光。
月影穿不透深沉的海水,隻在海面泛起波光。
我在海底窺探她的美好,有了方向和終點,我終于知道要遊到哪裡去。
我和李淺有了更緊密的關系。
嗯,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