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儀在聽見他說山匪時心便沉了下去,不知道祁珩帶多少人過來,能不能打得過山匪啊,那可都是一群亡命之徒。
“齊大人莫非這麼多年還一直暗中勾結山匪?難怪聽說城外匪患嚴重,朝廷屢次派兵剿匪都無功而返,原來是齊大人醜人多作怪啊。”
“你!”齊肆平沒想到她都死到臨頭了嘴還這麼犟,“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來人,給我殺了他!”
刷!
黑衣人還未出手,地上躺得橫七豎八的禁軍便一個翻身站了起來,一個個精神抖擻,哪像被迷暈的樣子。
齊肆平大驚,愣了兩秒後猛地反應過來,“謝芸,你算計我?!”
謝清儀無辜的眨了眨眼,解釋道,“齊大人怎的憑空污人清白,我們文化人的事怎麼能叫算計呢?”
齊肆平額角青筋暴起,差點咬碎一口牙,“好,那今日此地就是謝大人的埋屍處!”
隻見他以手抵唇,哨聲響起,發出尖銳的聲音,“謝芸,今天就讓你和這群禁軍嘗嘗被山賊亂刀砍死的滋味!”
話音落下,無事發生。
衆人,“......?”
謝清儀,“齊大人在召喚神龍?”
齊肆平頓時氣血翻湧,顯然是有些急了,大吼一聲,“人呢,死哪去了?!”
門外響起甲胄與兵器碰撞聲,齊肆平大喜,轉身,“怎麼現在才來!”
“讓齊大人等急了,倒是朕的不是了。”
一道清冷而威嚴的聲線從門口傳來,謝清儀循聲望去,祁珩一身玄衣站在大門口,氣勢斐然。
齊肆平猛地震住,“陛...陛下?!”
耿帥帶着整齊的禁軍隊伍候在門外,手中還提着一個渾身是血的大漢,見齊肆平望過來,一把将人扔了進去,“齊大人,可是在等這山匪啊?”
那人血肉模糊,口中痛呼不已,但齊肆平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那人就是和他接頭的山匪頭子。
此時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謝芸早就投靠新帝,之前所言不過是為了騙他露出破綻。
好一出反間計!竟讓他着了新帝和謝芸的道!
此時辯駁已沒有任何作用了,他強行鎮定下來,後背早已爬滿細密的冷汗,他飛快掃了一眼目前的形勢,突然屈膝在祁珩面前跪了下去,“陛下,謝大人煉制假銀企圖蒙蔽聖聽,臣今日是來替陛下捉拿謝芸啊!”
他知道祁珩不會相信他所言,現在山匪已被皇帝提前剿滅,他身邊隻帶了兩個人,根本不占優勢,他故意這麼說隻是為了拖延時間罷了。
果然,祁珩勾了勾唇,笑意卻不達眼底,“這麼說這裡面都是假銀了?”
“沒錯,陛下可派人查驗。”
祁珩挑了挑冷厲的眉,耿帥會意,大步上前将幾個箱子打開逐一檢查,上面一層白花花的銀子被推開,耿帥向箱子深處望去。
耿帥:?
齊肆平見耿帥愣在原地,高聲喊道,“耿大人都看到了,謝芸制造假銀,欺上瞞下......”
話說到一半便被打斷,隻見耿帥一腳踹翻眼前的箱子,裡面白花花的銀子混着紅褐色的不明物體滾了一地。
謝清儀頓時心痛不已,控訴耿帥道,“耿大人什麼毛病,糟蹋吃的幹什麼!”
吃的?
衆人凝神看去,這才發現箱子裡面除了最上面一層鋪了銀子,下面全都是紅褐色的柿餅,風一吹,地面上登時飄來一股香甜的氣息......
祁珩,“......”
齊肆平懵了,他萬萬沒想到謝清儀居然會用這種東西來騙他?!
“謝芸,你!”
謝清儀心疼的撿起一個柿餅吹一吹,一把塞進嘴裡,“唔...齊大人沒想到吧,根本沒有假銀哦,上面那層銀子也是下官私人贊助的,真材實料。”
祁珩睨了謝清儀一眼,見那人嘴裡塞得鼓鼓囊囊,說話都甕聲甕氣。
謝清儀咽下嘴中的柿餅,說,“如何,齊大人可認罪?”
齊肆平氣得直哆嗦,花白的胡子迎風顫抖,他眼珠子快速一轉,狡辯道,“認罪?本官何罪之有?”
謝清儀看了眼祁珩,見這人沒有開口的意思,便主動說道,“齊大人企圖制造假銀以作赈災之需,此為其一,勾結山匪養匪為患,此為其二,暗殺朝廷命官,此為其三,數罪并罰......”
謝清儀搖頭歎息,“齊大人路走窄了呀。”
齊肆平冷笑一聲,“謝大人所言可有證據!”
謝清儀嗤笑,微微上挑的眼角勾起一抹誘人的弧度,“齊大人莫不是忘了這個?”
說完,她伸手從懷中掏出一沓紙,挨個向衆人展示,“齊大人,這是你之前給下官的開國庫赈災的文書,上面清清楚楚記錄了本次赈災所需白銀金額,最後面還簽着尚書大人的名呢。這是之間我們往來的書信,裡面有你指使下官制作假銀的說明。至于勾結山匪和暗殺朝廷命官,我想這一點陛下能為臣作證。”
祁珩冷眼旁觀,見謝清儀侃侃而談的樣子,眸中不經意劃過一絲笑意。
齊肆平差點一口血噴出來,他沒想到之前的書信居然成為了指控他的證據!都怪他錯信于人!
他目光陰沉,似是要将謝清儀剝皮抽筋一般,“好好好!本官一世英名今日毀在你這小兒手裡,我無話可說!今日就與你們魚死網破!”
說罷,倏地抽出藏在腰間的匕首,目露兇光。
大局已定,祁珩開口,“齊肆平欺君罔上,目無王法,勾結山匪殘害朝廷命官,耿帥,拿人。”
嘩啦,氣勢凜然的禁軍瞬間抽刀。
“且慢——”
正在此時,變局突生。
一聲蒼老沙啞的聲音從後面傳來,聲音雖小卻隐隐蘊含威懾,讓人不敢忽視。